4、第四章(1 / 2)

陸嘯氣衝衝地回到家,進門就是一通發泄,見什麼砸什麼。

等他停手,傭人們小心翼翼的清理各種碎片,大氣不敢喘一聲兒。大姐陸玲晚提著長及腳踝的裙子翩然地從二樓下來。

她放下包,閒散地坐在沙發上:“這是怎麼了,回來就發這麼大的火。跟他說爸媽要找他的事了?他不肯談?”

“他應該是知道要找他討要老宅,拒絕了。”陸嘯死咬著牙關,一拳砸在茶幾上,震得煙灰缸都跳了起來。

“大伯他們過世之後,陸汀一直過得不好,就爺爺給的那點錢,還不夠你出去吃兩頓飯的。”陸玲晚柔聲說,“苦了那麼久,好不容易盼來一點甜頭,換做是你也會抓著不放。要不咱們算了,彆跟他一般見識,”

陸嘯聽得上火:“他早就不是陸家的人,給點打發叫花子的錢那是爺爺仁慈!”

見他冥頑不靈,陸玲晚歎口氣:“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陸嘯胸有成竹。

陸玲晚眨了下眼睛,溫聲告誡:“有些事傷敵七分,自損三分,爺爺在世時叮囑過我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能碰。”

陸嘯眼神閃爍,彆開臉小聲說:“彆瞎想,我可什麼也沒乾。”

陸玲晚拍拍弟弟的肩,起身要走時忽然想起什麼,回頭輕聲道:“爺爺書房的鑰匙不是丟了嗎,我找著了,就放在我房間的梳妝台上,等爸回來你拿給他。”

陸嘯送陸玲晚出門後,取了鑰匙,避開忙碌的傭人們進了書房。

這是他第一次進來,顧不上翻看那一本本珍藏古籍和精美法器,目標精準的找到一本冊子,冊子上記載了家族每個人出生時的準確生辰八字。

他翻到陸汀的那一頁,仔細一看,哈哈大笑。

陸汀的八字竟然有兩組,第一組平平無奇,三歲之後他的八字居然起了變化,這應該是被救活時的四柱八字,年月日時四乾四支分開看沒有太大問題,組合到一起卻是凶煞命局。

陸嘯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暢快,命格差到這種地步,難怪會克死父母。反正遲早也要橫死暴斃,他早點送走,讓他少點痛苦,也算是做件好事。

——

陸汀不知道自己被人如此記掛,回家後就把花盆放到了陽台上。

漆黑光滑的花盆邊沿反射著陽光,土壤似乎在湧動。本打算離開的陸汀微微一愣,回身蹲下來貼近瞧了瞧,土壤表麵一派平靜,仿佛剛剛是他的錯覺。

他輕輕敲了下花盆,指節和陶瓷碰撞,發出“鐺”的一聲。聲音清脆悅耳,聽後心裡十分舒暢,陸汀忍不住又輕輕一敲,心裡生出一種很濃烈的,想要聊天的欲望。

陸汀不知道該對一個死物說什麼,沉默片刻,他鬼使神差的對花盆說:“你需要澆水嗎?”

花盆靜悄悄的。

陸汀自嘲一笑,覺得自己神經質了,卻管不住嘴似的又問:“那你要施肥嗎?”

掛在臉上的嘴角沒落下去,陸汀就聽見一聲極細微地脆響,像破殼的聲音。緊接著,平如水麵的泥土中央凸起一塊,嫩綠嬌小的葉子掙開泥土的束縛,舒展身姿立於泥土之上。

陽光將葉片照得幾乎透明,脈絡清晰,兩片葉子合起來還沒有指甲蓋大。

陸汀伸手一碰,冰涼如水,刺得他頓時把手縮了回去,刺骨的寒意讓他想起夢中纏住自己的藤蔓。

把這種東西放在房間裡,太沒有安全感了。對著花盆鞠了一躬,他兩手捧起,將它丟到了樓梯間。

為免被人拿走,陸汀貼了一張紙條:有監控,偷盜花盆必究。

花盆明明隻在小陽台待了不到半個小時,占據的空間很少,被拿走後,陸汀莫名的覺得那地方很空,缺了點什麼。

他不養花,從很早之前起,他就知道自己養不了任何活物,它們總是以各種原因枯死腐爛。

大概是眼睛裡突然多了一點綠,有些心癢了吧,陸汀想著想著,雙腳不聽使喚的出了房間,恰好碰見馮茜茜也從房間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