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1 / 2)

陽台被不遠處閃爍的廣告招牌燈照得忽明忽暗,陽台冰冷的水泥地上沒有任何東西。

陸汀轉身掀開窗簾,手指下移過程中觸碰到一點毛邊。

搬進來當天房東曾告訴過他,這間屋子裡的所有東西都是新的,窗簾不可能有破的地方。而且這毛邊抽絲明細,很乾淨,像新弄出來的。

陸汀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借著不甚明亮的光,發現掌心之前被刺的地方多出一個小小的血點,再聯係被刮壞的窗簾……那玩意兒居然是帶著刺的!

如果剛才他沒有醒來,亦或者被發現後藤枝沒有逃走,他是不是會被勒得千瘡百孔?

窗戶沒關,涼風吹進來激得陸汀打了個噴嚏,轉身準備去關側麵的窗戶時,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丟失的花盆居然安安穩穩地待在隔壁陽台的窗沿上!

陸汀將窗戶推開到極限,踮起腳,雙手撐著窗以拔高自己的視線。

花盆中新冒出的綠芽在微風中搖擺,好不愜意。反觀自己的著急,陸汀莫名有種被無言嘲弄的感覺。

——

恒華小區的物業早上八點上班,物業經理因為住得遠怕塞車,每天都很早出門,抵達小區時往往還沒到上班時間。

今天他照例到得早,停好車便看見物業辦公室外的花壇邊坐著一名青年。

青年穿著單薄的白襯衣,熹微晨光在他側臉上描出一點光邊,使得那張臉看上去分外白皙。物業經理眨了下眼,清了清嗓子走上去,推了下正低頭瞌睡的青年。

沒睡醒的緣故,剛醒過來的陸汀看向經理的眼神有點呆。他慢兩拍反應過來,拍拍塵土站起來,解釋道:“我找到花盆了,就在我們隔壁。”

那段詭異的監控,讓物業經理做了一夜的噩夢,一聽又花盆的事,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他揉著眉心,有氣無力的問:“是嗎,怎麼找到的,我……”

話戛然而止。

經理放下手,臉色古怪:“你說隔壁?”

隨著陸汀肯定的點頭,經理整個人一抖,聲音也跟著顫起來:“可,可你們隔壁房子一直是空的,沒有人住啊,鑰匙一直在我們我們物業這裡!”

陸汀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受到驚嚇的人,或許是因為兒時早早跟隨老爺子接觸到一些怪力亂神之物,靈魂中對鬼神的恐懼比普通人少一點,在這些事情上接受很快。

物業經理的冷汗大顆大顆的順著額角滾落,嘴唇抖得厲害:“那,那你的花盆是被誰拿進去的?”

聽這口氣,隔壁應該沒有人住。

“不管是誰,我都必須把花盆先拿出來。”陸汀的手握住經理搖搖欲墜的身體,聲音帶著一股令人安心的沉穩,“麻煩您帶我去取一下。”

經理被那隻看似瘦弱,卻不乏力量的手握住,懸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了胸腔裡。看了眼對方鎮定的麵龐,經理忍不住唾棄自己膽子也太小了,還不如小年輕。

鑰匙是交房時開發商給的統一鑰匙,經理領著陸汀進了電梯,低聲說著:“那房子一直沒有賣出去,都嫌棄是腰線層,說采光不好陽氣不足,會影響風水。”

他嗤笑一聲:“我看你們幾個住得不挺好嘛,房東就更彆說了,每個月從你們手裡收不少房租吧,不但風水沒受影響,還給招了財。”

說話間,樓層到了。

物業經理拿鑰匙打開門,一陣撲麵的涼意凍得他打了個哆嗦。屋子是最原始的裝修,冷氣逼人,不過隻是站了幾秒鐘,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自己進去吧。”陸汀看出經理的害怕,主動說道。

經理忙不迭點頭:“我在門口等你。”

取花盆的過程十分順利,陸汀兩手捧著花盆走出來,經理急忙關上防盜門。他對這一層樓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就連陸汀在他眼裡,也染上幾分妖魔色彩。

不等青年道謝,經理便頭也不回地紮進電梯。

回到家,陸汀把花盆擺在自己的床頭,托著腮嘀咕道:“你是自己跑的吧,怎麼就跑到隔壁去了呢,看把人經理都給嚇壞了。”

花盆一如既往的安靜。

“你都能自己跑掉,那能不能打個商量,把咱倆的婚約取消了。”

陸汀的手指輕輕觸碰上兩瓣可愛的小葉片,手感軟嫩,和昨晚爬上床的藤條簡直是兩回事。不經懷疑昨晚上遇襲的事,會不會根本就和小花盆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