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2)

紙人身上多了一抹黑煙,黑煙離開隔間後從窗口飄出去,消失在東南方,那是陸家彆墅所在的位置。

彆墅裡的傭人們在黑煙鑽進來的時候,齊齊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負責打掃的傭人打了個哆嗦,戳了戳經過的人:“你感覺到沒有,剛剛突然進來一股冷風。”

“誰說不是呢,這麼熱的天,怪邪門的。”

“我也感覺到了。”旁邊過一位大嬸,“我剛剛就在樓梯那兒擦扶手,那冷風就跟有方向似的,直往樓上跑。”

三人默契地看向二樓,傭人揮了下抹布,用乾淨的那隻手掩著嘴說:“你們說小少爺到底在樓上做什麼,把自己關在樓上快三天了,不吃也不喝,樓也不下。”

“誰說他不下樓了!昨天半夜我起來上廁所,看見他去花園刨了一捧泥回來。”

“泥?”

“是啊,我今早去看過,刨的地方正好是埋他那隻病死狗的地方。”

“埋過死物的不太好吧,怪晦氣的。”

大嬸冷笑:“何止是晦氣,你們也不想想死了的東西陰氣多重,全滲進了泥裡。反正在我們家鄉,這種東西絕對不能往家帶,帶了就要倒黴!”

其餘兩人紛紛露出驚駭的表情,平日裡陸嘯就趾高氣昂,高人一等似的,大家都不願意靠他太近。現在他碰過那種泥巴,更要離得遠遠的,誰知道會不會倒了血黴沾上不乾淨的東西。

“聊什麼呢。”李管家不知何時出現在幾人身後,冷著臉斥責,“主家做什麼需要你們說三道四?趕緊乾活去。”

話音剛落,樓上傳來一聲重物倒地的響動。李管家一怔,拔腿就往樓上跑。

二樓最南麵,陸嘯的房門緊閉,痛苦的呻|吟從屋子裡傳出來,緊接著有什麼狠狠撞了下那道門板。

李管家疾步上前,嘗試兩次打不開門後,他後退一步,抬腳踹向門把手附近。

門鎖承受不住那麼大的力量,鎖舌崩開,房門隨之敞開。隻一抬眼,管家就看見躺在地上抽搐的陸嘯,到了這種地步,他的手居然還死死抓著一塊泥,仔細一看,那是一個土捏的小人腦袋。

“小少爺!”李管家飛撲到陸嘯麵前,手忙腳亂地不知道該碰哪裡。

陸嘯的身體非常糟糕,他的眼耳口鼻都在流血,嘴唇發紫,身上浮現出一塊塊黑斑。那些黑斑顯現出來後很快消失,但緊跟著又在他身體的其他部位出現,就像一團團藏在皮膚下流竄的膿血。

“你們還愣著乾什麼,叫救護車!”李管家回過神第一時間衝門口的傭人們喊道。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陸嘯被抬上車的時候意識早已不清,捏著泥人腦袋的手死也不放。實在無法,醫務人員和管家隻好放棄將他的手掰開,就這麼送上了救護車。

陸玲晚很快就收到了家裡小少爺住院的消息,她麵無表情的握著手機在辦公室站了許久,嚇得旁邊的秘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抵達醫院時,陸嘯的身體已經穩定,陸玲晚沒去病房,徑直去了主治醫生辦公室。

聽到關於陸嘯病情的詢問,主治醫生麵露古怪,那樣奇怪的急病他見所未見。病人身上的黑斑好似活物一般在他身上四處遊走,七竅流血怎麼也控製不住,剛擦掉血就又流出來。不但如此,他身體各個器官開始衰竭,心電圖好幾次險些拉直。

醫生不敢說把人搶救回來是自己的功勞,因為陸嘯的脫險更像自身的機能好轉。

“陸小姐,在陸嘯脫離危險後,我們給他做了全麵的檢查,他的身體各個指標都很正常。”醫生扶了下眼鏡,不得其解地皺起眉頭,“可他的身體還是很虛弱,心率偏慢,心臟供血不足。長此以往,恐怕會引出其他疾病。”

從醫生客觀仔細的描述中,陸玲晚已經猜到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那急功近利的弟弟,一定是忍不住又對陸汀做了什麼。陸玲晚低頭不知在想什麼,黑長直發垂下來,幾乎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

死寂一般的沉默讓醫生心裡發毛,忍不住出聲提醒。陸玲晚抬頭,微笑著對醫生致謝:“今天的事情麻煩您了,等陸嘯身體康複,我一定帶他向您道謝。”

“不敢當,都是應該做的。”

病房裡,陸嘯帶著氧氣罩盯著天花板上出神。他繼承了父母相貌上的一切優點,長得高大俊朗。可前後不到半天工夫,他的臉變得粗糙蒼白,額頭發黑,炯炯有神的眼睛黯然失色。說他正值壯年,倒不如說是個頹敗的中年人才更有人相信。

知道陸玲晚進門,他腦袋依舊維持原樣,隻有眼珠子轉動,看得守在一旁的管家隻覺得詭異。

他跟在陸老爺子身邊多年,知道陸家傳承了一些道學術法,卻是頭一次看到這種情形,眼前的陸嘯給他唯一的感覺是——不人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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