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15288 字 5個月前

林歸生氣的事,陸汀是下午反應過來的,他蹲在公司的衛生間裡,無論怎麼喊對方都不肯出來。

陸汀有些動搖,要不臨時買一個先哄一哄?

左思右想後他決定還是等等快遞吧,有些人不能慣,越是慣著少爺脾氣就越大,到時候吃苦的還是自己。於是便臨時從公司雜物間裡,找出一個不要的筆筒暫代香爐。

下班一回到家,陸汀就開始滿屋子找之前黑花盆裡的泥土。找了一圈沒找到,隻好下樓去花壇裡取了一些。

今天大家回來得都很早,馮茜茜買了菜和肉,打算請四個室友吃火鍋。

熱鬨間,電視裡突然插播了一條新聞,有匿名爆料說宏德公司的董事長宏德光私下拿回扣,他專門挑選合作金額巨大的項目親自跟進,在簽訂合作協議之前,他聯合合作方內部人員,以高價報給董事會,再與對方公司勾結,以略低的價格報給乙方,中間的巨大的差價大部分進了他的口袋。

宏德走到今天的規模,已經在進行上市評估,而他們的董事長卻被爆料出這樣的醜聞。新聞播報完畢後不久,熱搜上再次有了宏德光的新聞。

黃娜想起昨天馮茜茜的話,佩服道:“馮姐,這是你做的?”

事情做了就做了,沒什麼不好承認的,馮茜茜點頭道:“是我,但證據並不足以將他徹底扳倒,頂多放點血。”

當初她被釘上汙名,淨身出戶,曾想辦法找過宏德光的把柄翻身,宏德光察覺到什麼後就用兒子威脅她,加之她的狀況越來越糟糕,已經進行到一半的事情隻能作罷。

如今她不過是把事情重新捋順,然後將當初藏起來的一些東西交給媒體。剩下的一切,全是對方在操作。

宏德是塊肥肉,內部出了問題,無論被舉報的事情是否屬實,董事會都會在第一時間將宏德光架空。

黃娜聽的一愣一愣的,舉起雙手為馮茜茜鼓掌:“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祝賀你。”

馮茜茜微笑著舉杯,輕輕抿了一口紅酒。

陸汀不會喝酒,隻用舌尖舔了舔,辣的他立刻將舌頭縮了回去,苦著臉喝了口果汁。

馮茜茜晃著紅酒,笑眯眯的說:“不止這件事情,你們看看微博。”

微博上,宏德光與客戶一起進入聲色場所,左擁右抱的大尺度照片也頂到了第一名,照片是動圖,宏德光猥瑣的表情,惡心的動作一覽無遺。

看見動圖下的扳手標誌,陸汀知道這是誰發的了,是汪彭澤。

宏德光一落千丈的形象令人大跌眼鏡,不隻是網友,連審問過他的一隊隊員都吃了一驚。

當初他們雖然覺得宏德光不太真誠,但沒想到他背地裡是這麼個貨色。

王家和端著茶杯,蹙眉看著手機屏幕,扭頭對邱實道:“這人太會裝了,平時人模狗樣,背地裡這麼臟。”

邱實正在整理材料,眼睛盯著電腦說:“上次我們審他的時候,我就覺得宏德光不太對,但具體說不上來,就是感覺他臉上的表情還有氣質跟本人不搭。”

“我也有這種感覺。”王家和嘖了一聲,“知人知麵不知心。”

邱實清了下嗓子,指了指某個方向:“你說經偵能留他多久?”

此時的宏德光正在經|偵隊接受調查,宏德事發後,董事會為了維護公司形象,當即大義滅親,把人給舉報了。

舉報電話掛了不到半小時,宏德光就被帶走調查了。事情水落石出,若是匿名指控不成立,宏德會贏得光明磊落不怕查的好名聲。指控成立,宏德光手裡的股份就成了眾多股東哄搶的目標。

陳隊從辦公室裡走出來,手中的卷宗在桌上敲了敲:“兩起謀殺案一點線索也沒有,再去把兩名死者的人物關係好好調查一下,監控時間也往前推一推,然後分組重新排查相關的一切人員,看看有沒有人說謊!我就不信這世界上真有能包住火的紙!”

隊裡的人忙碌了這麼多幾天,卻連嫌疑人的尾巴都沒找見,多少有些心灰意冷。

甚至有人猜會不會真的像陸汀所說,整件事情不是人為,而是有人用了邪術,這種想法隨著宏德光真麵目的曝光,似乎更加坐實了些。

他們心裡這樣想,嘴上卻不敢說,大家都是無神論者,說出來就等於打自己的臉,長久建立起來的三觀也將麵臨重塑。

邱實看了看其他人,每個人都神色凝重,旁邊一個新入職的警員終究沒忍住,輕輕碰了他一下,低聲道:“你說,那個陸汀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邱實抿了下唇,看了眼轉身進入辦公室的陳隊:“我……我不確定。”

年輕警員說:“我不是宣傳封建迷信,就是我小時候聽老人講過不少發生在家鄉的怪事,那個陸汀會不會真的……”

後麵的話還沒說,王家和來了:“不會,彆說那些有的沒的,這麼些年的書都白念了嗎!”他瞪了那年輕警員一眼,對邱實道,“我們再去一趟宏德廣場。”

宏德廣場因為出人命的事,人流少了一些。兩人心裡感歎,正準備往出事的辦公樓走,就見一群人站在宏德大廈門口。

那些人中有年輕的女人,十六七歲的男孩、女孩,還有一些中年大媽和老人。

王家和與邱實對視了一眼,走了過去,發現這些人居然是來要錢的。

宏德集團之前搞了一個P2P投資,從老百姓手裡集了不少資金過來,如今宏德光接連被曝出醜聞,民眾對宏德也失去了信心,急著要把錢拿回來。

恰巧這時候,一輛黑色商務車從外麵駛過來,是剛從經|偵隊回來的宏德光。

邱實:“這麼快!”

王家和衝前方抬了抬下巴:“找律師了,匿名舉報的事情很可能證據不足。”

哪知道話音剛落,一顆臭雞蛋毫無征兆的飛到了宏德光的臉上,蛋清和蛋黃掛了他一臉。緊跟著是第二顆,第三顆……隨之而來的還有爛菜葉子和礦泉水瓶子,甚至是花壇裡撿來的小石子。

隨行的隻有兩個保鏢,即便用高大的身軀為他擋住了一半傷害,宏德光仍舊無法幸免,渾身上下全是臭烘烘的東西。

借著保鏢和大廈保安的隔擋,宏德光總算脫險進了大樓,他氣衝衝的乘坐電梯抵達會議室,各個股東已經就位。

見他進來,往日裡笑嗬嗬的臉全變成了虎視眈眈和嫌惡。

自公司成立以來,宏德光何時經曆過這樣的對待。馮茜茜在時,眾人吹他老婆有手腕,說他福氣好。離婚後,眾人又吹他有能力,能將公司帶到新的高度。

如今這一張張臉,著實刺目。

宏德光嘲諷地看了一圈,視線定在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上。他對坐在椅子上的那人說:“起來。”

“抱歉德光,我現在是代理董事長。”那人態度囂張,眼神挑釁。

宏德內部股權分配複雜,股東眾多,他隱隱猜到,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這些人私下已經開過會,單方麵廢除了他。

那人挑釁完還不夠,伸手撣了撣宏德光西裝上的灰,眼神輕蔑:“你的事情已經傳到了森源的耳朵裡,他們已經決定撤銷項目合作的計劃。不但如此,xx公司和xx公司也宣布要退出合作。因為你使我們公司形象受損導致合作破裂,他們不需要賠付違約金,反倒是我們要給予賠償。”

宏德光一愣,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怎麼會出這麼多的事。

“銀行那邊也在施壓,說這個月的欠款不能再拖。”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的憤怒道,“這他媽全是你的錯!我們沒把你當場扔出去,已經是很給麵子了,彆他媽給臉不要臉!”

“你們沒有這個權利!”宏德光渾身緊繃,額角的青筋凸起,眼珠子瞪得鼓出來,“我是最大的股東!”

“已經不是了。”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傳來,宏德光轉身一看,是林兆琛。

林兆琛一身挺括的西裝,身後的保鏢襯得他派頭十足。與此刻的宏德光相比,簡直猶如高高在上的帝王。

無論是匿名爆料還是夜店辣眼睛照片,於公司來說都是洗不掉的黑水。這會很大影響合作方的合作信心,上市的事情想都不要想了。

他們擔心手裡的股權跌價,在森源方麵提出交涉的時候,沒有考慮太久,就決定將股權賣了出去。

一個,兩個,三個……十來個小股東的股權集合起來,所占股份居然不少。

看著被丟到眼前的轉讓書,宏德光眼前眩暈,整整看了三遍他才確定,林兆琛隻比他多了0.1%的占比。

0.1%,多諷刺,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數字,於他來說是無法跨越的鴻溝。

“林兆琛!”宏德光近乎餓狼一樣撲上去,雙手伸長想去掐林兆琛的脖子,“你為什麼要害我,舉報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乾的!”

林兆琛神情淡然的往後退了一步,宏德光立刻被保鏢架了起來,小醜似的在半空中蹬踹。

走近一點,林兆琛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怪就怪你目光短淺,為了點蠅頭小利就把自己給送進去了。”

這話仿佛在暗示宏德光一定會坐牢,這讓他更加確定是林兆琛在背後搞鬼,氣得臉紅脖子粗,牙關咬得咯吱作響,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必須加快速度,林兆琛手裡說不定有什麼證據,真的被送進監獄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想到這裡,宏德光一下子泄了氣,他不能在這時候與林兆琛起正麵衝突。

停止掙紮後,保鏢也鬆開了他,宏德光|氣息平穩後衝林兆琛笑了一下,隨即對其餘董事說:“董事長的位置誰坐都一樣,沒了這個職務我也落得清閒,每年安心拿分紅就是。”他聳了聳肩,仿佛真的看不起那個位置,“既然沒我什麼事,就先走了。”

保鏢想上前阻止,被林兆琛一個眼神製止住了。

宏德光眼睛裡貪婪的光沒有熄滅,林兆琛知道他很快就會動手,心裡卻絲毫不擔心。既然他選擇相信陸汀,就會給予絕對的信任。

至於宏德光,他可做不到以德報怨,雪中送炭。

王家和與邱實從樓裡出來,隔著夜幕又看見了宏德光的車。路燈下的群眾追著宏德光的車跑,車屁股上全是爛菜葉子。

兩人的臉色不再像之前那樣嚴肅,眉宇間鬆快了些,顯然有了新發現。

——

吃完涮火鍋,陸汀回房間給林歸送飯。

他將新鮮的蘋果和梨放在盤子裡,想了想,又去端來一碗大米飯,然後將脖子上的小牌位取下來,端正地靠牆擺著。

三根線香在筆筒裡靜靜的燃燒著,輕煙嫋嫋升起,陸汀判斷,小叔叔現在的心情應該很平和,可能已經消氣了。

笑意尚未顯現出來,陸汀看見線香的火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燃燒,轉瞬間到了底。

陸汀:“……”

好吧,小叔叔很嫌棄這個筆筒。

陸汀假裝沒看見,轉身去到牆角,將用衣服包起來的玻璃罐子拿到書桌上。瓶子裡廝殺的聲音比之前更加強烈,不用湊近就能聽到咀嚼聲。

當衣服被揭開,陸汀的手指毫無阻隔的碰到瓶身時,瓶內的聲音靜止,毒蟲們像是尋到了水源的饑渴行人,齊齊湧上來,隔著玻璃往手指的方向蹭。

這個畫麵有點恐怖,陸汀卻品出幾分撒嬌的意味。

有點可怕是怎麼回事。

陸汀指尖顫了下,立刻鬆開了瓶子,毒蟲失去了目標立刻又撕咬作一團。不忍看接下來的禁播畫麵,他重新將瓶子包裹好,放回了原位。

不知不覺夜深了,陸汀洗漱好爬上床,給自己蓋好被子。

他看了眼林歸常坐的位置,撇了撇嘴,這氣性也太大了。想了想,勉為其難地對著空氣說:“小叔叔,我錯了,真的錯了。我保證一發工資就給你買個手工打造的純銅香爐,再買個頂級的骨瓷盤子放貢品。”

空氣中寂靜無聲,陸汀仔細想了想,又說:“對了,再買點衣服燒給你,你喜歡嘻哈風還是日係風?”

陸汀越說越起勁:“還有鞋子,運動鞋、皮鞋、拖鞋,你想要什麼?”

大概是青年太過聒噪,林歸的聲音帶著十足的克製:“不用。”

出來了他出來了,陸汀心裡鬆了口氣,立刻偷偷掰手指頭算了下對方生氣的時間,足足有24小時。他翻身趴在床上,兩條手臂枕著下巴看向書桌,果然,林歸已經坐在那裡開始看書。

他今天換了一本科學雜誌,目光垂落,白皙的手指按在書頁上,衣服還是白襯衣和黑色的長褲,仍舊光著腳。本該落魄的裝扮,或許是因為太過潔淨,反而顯得清貴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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