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2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12740 字 5個月前

陸汀站起來,低頭對長椅上的男人義正言辭道:“天氣太熱,你靠得又太近。小叔叔,我覺得男男也有彆,尤其是我們還有那一層關係在。未免雙方產生不必要的誤會,我覺得我們需要保持一點距離。”

林歸挑眉,起身後兩人的位置瞬間對調,輪到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陸汀:“抱歉,我做不到。”

陸汀:“……為什麼?”

“我說過。”林歸的臉在月光的照耀下白得近乎透明,顯得嘴唇越發紅豔,“你的身體是我的。從你我結下婚約的那一刻起,我們注定不會分開太遠,否則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陸汀震驚的瞪圓了眼睛:“什麼意思?”

林歸攤開掌心,那裡躺著一捧被捏扁搓圓的泥土:“因為你的命和這捧土連在了一起,作為對我的第二道封印。”

陸汀怔怔地沒有說話,腦子裡亂作一團。

林歸的手落到青年的頭上,指尖插|入柔順的黑發,沿著後腦勺滑到後頸。他掌心扣住那截纖細的脖子,嘴唇微微分開:“植物離開土就會死,而沒有植物的土,永遠不會鮮活。”

“你爺爺說得並不全對,你我相生,亦相克。”

剛見到陸汀的時候,林歸對他是厭惡的,沒有人會對壓製自己的人產生好感。他克製著,強迫自己不要做出傷害陸汀的事,因為他很清楚,在將他帶出祖宅之前,陸汀對一切毫不知情。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林歸出聲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陸汀心裡有很多問題,又好像沒有,他仰頭望著林歸,半晌,聲音晦澀的確認:“我是一道封印?”

青年的表情落寞,亮晶晶的眼神變得灰暗,林歸忽然不忍心讓那最後的一點光熄滅。他歎了口氣,額頭抵住陸汀的額頭,輕聲說:“不止,你還是我的妻子。”

陸汀:“……”

內心的悲涼瞬間被驅散,他不敢還嘴,在心裡罵罵咧咧,狗東西,憑什麼我是妻子你是老公,就不能我是老公嗎!

林歸危險的睨著他:“在心裡罵我?”

“沒有。”陸汀心虛的彆開眼,長長籲了口氣,就知道老爺子不會對他好,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怨天尤人那是懦夫乾的事,既然坑已經跳了,就平靜的接受。

而且他一個人生活了太久,眼下多了一個可以說話的,生活就不會那麼孤單。

這天陸汀睡得很早,除了真相讓他疲憊,身體上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疲乏。明明每一個細胞都很活躍,卻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也沒有。

恍惚間,好像看見靜靜坐在書桌前的林歸闔上了眼睛,短暫的休憩後又很快睜開。

陸汀有種感覺,男人在抗拒睡覺。

意識漸漸下沉,剛要睡著,腦海傳來一陣尖銳的,極其細微的刺痛。陸汀倏地清醒,坐了起來。

林歸看向他:“怎麼了?”

陸汀:“蠱被發現了。”

另一邊,梁璐正跪在一間寬敞明亮,新中式裝修的客廳裡。她狀態狼狽,漂亮的酒紅色長發因為奔波變得雜亂,長裙淩亂褶皺,腳上的高跟鞋也少了一隻。

她像個忠誠的仆人趴伏在地上,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一手按在她的後頸處:“誰給你下的蠱!”

梁璐驚訝的直起身,對此全然沒有印象:“我不知道……”腦海中滑過一張清俊的麵龐,她渾身一僵,“我想起來了,是一個年輕人,他,他……”

“他什麼?”男人明顯不耐,暴躁地將梁璐從地上拽起來,“啞巴了?!”

梁璐很害怕,渾身發抖:“師父,他就是你跟我提過的,生來就能與陰邪渾然一體的人!”

“九陰!”男人眼底精光閃過,揪住梁璐的頭發問,“你確定?”

梁璐:“確定,邪祟之氣對他絲毫不起作用,一部分還被他的身體吸收了!就是因為他我的作法不得不中斷,我受了傷,宏德光也生死不明。”

男人的嘴唇誇張地咧開,他舔了舔嘴唇,眼裡是壓抑不住的狂喜:“竟然真的有這種人!”

見師父沒聽自己說話,梁璐心裡不太舒服,生氣和憤怒讓她險些失去理智掙紮。等那股拽著自己頭發的力道鬆懈後,她就像隻被訓練過的鵪鶉,以卑微的姿態蜷縮回地上,揚起臉,滿眼期盼地望著,希望師父能許諾替她報仇。

屋子裡安靜了許久,男人蹲下來,掌心再次拂過徒弟的後頸,緩緩閉上眼睛。

他的手掌開始移動,從梁璐的後背移動到肩頸,在經過手臂時,他睜開眼睛。同時,一把尖銳的小刀從袖子裡劃出來,直接插入了梁璐的左上臂。

梁璐疼得渾身哆嗦,不敢移動半分,眼睜睜看著滴落的鮮血在地麵形成一灘水窪。

黑色的圓形的蟲子被取出,隻有指尖大小,蟲子上散發出的濃烈陰氣令人興奮。男人沒有當場捏死蟲子,曲指一彈,蠱落到了地上。

男人背著手,跟了上去。

恒華小區,陸汀徹底沒了睡意,過了半小時,他去到窗口,看見花園的樹下多出一道人影。人影挺立著,似是仰頭望著他。

林歸一把拉上窗簾,下巴點了點床的方向:“去睡。”

梁璐師父都找上門了,陸汀哪裡睡得著,被迫上床後怎麼也無法閉眼,翻來覆去的。林歸被他窸窸窣窣的聲音吵得無法靜心看書,藤條一出,將人給固定住。

陸汀動了幾下,軟聲喊:“小叔叔。”

林歸沉著臉:“睡不著?我不介意幫你找點事做。”

陸汀:“什麼?”

藤條從一根變成無數根,就將房間給填滿了。林歸倨傲的抬著下巴,對陸汀說:“葉子臟了,替我擦乾淨。”

藤條上的葉子乾乾淨淨,不要太綠,最重要的是,數量很多,多到陸汀都不敢數的地步。

陸汀立刻閉上眼睛,乖巧道:“晚安,小叔叔。”

屋子裡回歸寧靜,林歸揉了揉額角,起身去到窗口。樹下的人沒有離開,他詭異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夏日的夜晚偶有涼風,並不稀奇,樹下的男人卻感覺到了涼意。

這一陣風來得怪異,他不禁皺了皺眉。下蠱之人所在的房間窗簾留有一道漆黑的縫隙,他沒發現有人站在窗口,可敏銳的感知告訴他,有一雙眼睛藏在窗簾後,正靜靜地看著他。

就好像你明知道有危險,卻不知道危險具體在哪兒。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令他心裡沒來由的發怵。

片刻後,他動身離開了小區。

男人並沒有走遠,天一亮就敲響了合租房的門。

第一個聽見敲門聲的是黃娜,她剛起床,還有些迷糊,開門後看見穿著練功服的大叔後,著實愣了下。

她問:“你……找誰?”

男人笑著說:“我見到一個東西,應該是你室友丟的。”

黃娜的戒備心很重:“你怎麼知道失主住這裡?”

男人攤開掌心,一直黑色的,外殼邊緣泛著銀光藍的小甲蟲趴在那裡,感覺到光亮,甲蟲立刻活動起來,急忙從那隻手上跳下去,穿過門縫爬進了陸汀的房間。

黃娜傻了眼,看看男人,又看看陸汀的房門。

陸汀開門出來,那隻甲蟲就像小蝌蚪找到媽媽一樣,乖乖窩在陸汀的頭發上。

男人笑著說:“你養的蟲子很有意思。”

陸汀沒跟他廢話:“來替梁璐討公道?”

男人往前一步,偏頭看向黃娜:“不介意我進去吧?”

隻是形式上隨口一問罷了,他並不在意黃娜的反應,仿佛進自家門似的,穿過客廳來到陸汀麵前,眼神狂熱。

陸汀被盯得很不舒服,正要開口,對方搶先一步道:“你都聽見我和梁璐的對話了吧。”

陸汀沒有否認:“所以呢?”

“我姓姚,姚至淵,是梁璐的師父。”姚至淵態度誠懇,頭也不回的對著門外道冷聲命令,“出來。”

梁璐出現在門口,心裡倉惶,她隱隱察覺到師父要讓她做什麼。

姚至淵道:“跪下,給陸先生道歉。”

要查到陸汀的信息很容易,姚至淵沒廢什麼工夫就知道了陸汀的基本資料。青年的一切都很尋常,唯一讓他驚訝的是,這人居然是陸老爺子的親孫子。

梁璐挺直背脊,留存著最後一絲尊嚴,她沒有想到,師父不但不給她報仇,反而讓她給青年道歉!可當姚至淵帶著無限的壓力的目光落向她時,那近乎本能的對師父的敬畏,讓她膝蓋發軟,當場跪到地上。

陸汀眉頭微蹙:“她該道歉的不是我。”

“當然。”姚至淵道:“梁璐為了一己私欲間接害死了人,最好的贖罪辦法就是以命抵命。”

梁璐猛地抬頭,驚恐地搖頭:“不,不要……”

姚至淵微笑看著陸汀:“你的體質和我非常契合,不如跟著我學習術法,相信我,不出三年,不,兩年……”

話到一半,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

除了陸汀,誰也沒看清究竟怎麼回事,他們隻是突然發現姚至淵的脖子突然破了一圈皮,從傷口流出的血打濕了他的領扣,隻要再深一點點就傷到了動脈。

黃娜嚇得臉色蒼白,捂著嘴尖叫一聲,被從房間裡衝出來的男友按住腦袋,給轉了個身。

趙崗恐懼地看著姚至淵,那麼大的傷口,中年男人竟然隻是皺了下眉頭。他又轉頭看向陸汀,青年背後站著一名他們沒見過的陌生男人。

男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大掌扣住陸汀的肩膀:“你找錯人了,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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