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2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16257 字 4個月前

記者們像見了血的魚群,緊緊圍繞在彆墅附近,懟著窗戶一陣猛拍。今天的料太大了,第一個發出去,誰家今天就是流量之王。

宏德光的三名下屬自身難保,在梁露跑路後怕陸汀又倒回來找他們,不顧宏德光死活跑得無影無蹤。是前來上工的鐘點阿姨發現男雇主滿身是血,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幫忙給報的警,還叫了救護車。

等警察趕到,整個彆墅已經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李騫抵達時,正好看見宏德光被人抬著出來。

他整個人像被抽乾了似的,瘦得不成人形,往日平滑的眼角布滿了皺紋。見到他這幅樣子,有記者甚至被嚇了一跳,難以置信短短一天時間,俊朗英氣的男人就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陸汀聽完描述,淺淺的勾起唇:“上天是公平的,不可能給予任何一個人完美的命運。坎坷坦途,有好有壞。他從彆人那裡奪來的好運太盛,而他自身尚未替換的命格又太差,兩相無法得到平衡直接產生了逆反。我猜,他應該死不了,但運氣會越來越差,尤其是財運。”

這一猜測在接下來短短幾天內應驗。

宏德光在醫院住了三天就保住了命,五官醜到了極致,眉毛短了一截,鼻子塌陷,唇角往下壓著,嘴唇很薄,就連之前飽滿的天庭也變得平坦。

猥瑣,沒有氣質,眼睛裡灰蒙蒙的,比最落魄的流浪漢都不如!

前後的巨大反差讓媒體從他身上賺足了流量,甚至有人特意買了熱搜,標題就是“見過整容垮得這麼快的嗎”。

麵容上的變化讓宏德光異常惱怒,他不敢見人,隻是讓律師發了律師函,揚言要把所有誹謗的營銷號送進監獄。在發現梁璐的電話也無法撥通後,他氣得把宅子裡的所有東西都砸了個遍。

火還沒發夠,公司的電話來了,之前談得好好的合作案紛紛解約,原因全是因為他給雙方帶來了不良影響。公司方麵要求他給個說法,董事們也逼著他必須彌補一切損失。

一夕之間,天堂跌入地獄也不過如此。

沒關係,怕個屁。宏德光這樣安慰自己,他有的是錢,一點點損失還動不了他的筋骨。可是很快,私人律師致電告訴他,說馮茜茜已經去法院提交了訴訟申請,要告他婚內出軌,轉移財產和誣陷。

並且,律師還替馮茜茜向他轉達了一句話:該輪到你淨身出戶了。

宏德光暴跳如雷,攥著手機一陣嘶吼:“你告訴她彆做夢了,她要是敢,我就把孩子掐死!”

律師:“宏先生,請你冷靜一點,千萬不要做傻事!”

宏德光不想聽這些廢話,當場掛了電話。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馮茜茜一旦清醒過來該是何等厲害的女人,她不會放過自己的。

而之前馮茜茜出軌和家暴孩子,全是他硬扣的紙帽子,一戳就爛。而他和梁璐之間的來往,如果非要掘地三尺那樣細察,不可能查不到線索。幾乎可以預見,即將到來的官司他會輸得有多慘。

怒火在胸腔裡衝撞,宏德光怎麼也想不到,曾經對馮茜茜做的事情,居然會全數返回到自己身上。他用力把手機砸得稀巴爛,吭哧吭哧地喘|息著,赤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驚慌失措的摸摸自己的臉,抓扯頭發,他分明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比之前還要蒼老憔悴,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

這張臉彆說是粉絲,是任何一個普通人,就是他自己看了也覺得可怕、惡心。

“梁璐,對了,找梁璐,她那麼愛我,一定有辦法救我!”可是梁璐的電話不通,他該上去哪裡去找人?沒有梁璐,他的臉救不回來,運勢跌入穀底……沒了,什麼都沒了。

宏德光瘋子似的怒吼,那聲音驚動了病房,嚇得隔壁立刻報了警。

很快,警察到了,他們在外麵敲了很久的門,裡麵除了是淒慘的吼叫,卻沒有人來開門。

派出所的民警被那聲音喊得心裡發怵,怕裡麵的人出了意外,直接破門而入,卻看見一個男人握著刀柄,正將自己的臉皮割下來。

“啊!”民警嚇得倒退一步,和同事一起衝上去一腳踢開刀,把人按壓在地上。

宏德光掙紮得厲害,臉上鼻子眼淚流淌到了一起,嘴裡嗚咽著什麼“都是我的”、“你們誰也搶不走”。

就在民警擔心他會做出更加激烈的事情,影響到他人安全時,男人忽然冷靜下來。

他像個優雅的紳士一般,整理著身上的襯衣,然後對民警致謝,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沒事了,情緒非常穩定。

這個人的情況太奇怪了,民警不放心,把人帶回派出所做了心理評估,還驗了尿,結果顯示一切正常。

宏德光全程配合,對於那些跟拍的行為也表現得十分平和,仿佛之前在家裡發瘋發狂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

民警親自將他送回彆墅,臨走前,又交代保安多關注宏德光的情況,有問題就及時報警。

民警離開後,保安抱著好奇的心態走近那棟彆墅,恰好碰見宏德光戴著口罩和帽子從裡麵出來。那雙被帽簷遮住的眼睛十分陰沉,嚇了保安一跳,緊接著便看見對方進了車庫,開出一輛黑色跑車,離開了彆墅區。

跑車穿過市區,抵達城市的另一頭的富人區,富人區外的歐式大拱門上寫著橫江莊園四個字,正是林兆琛住所所在的位置。

宅子裡,為了感謝陸汀,林兆琛特地把兩個兒子都給叫了回來,並且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

“陸汀啊,這次還得謝謝你,有些邪術防不勝防,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未必躲得過去。”林兆琛笑容晏晏,舉起酒杯要敬一敬小嬸嬸。

兩個兒子也連忙站起來,雙手托著酒杯。

老大林之炎是個不苟言笑的人,麵對著比自己小了十歲的青年,他怎麼也說不出敬畏的話,便以平輩相稱:“都是一家人,客套的話就不多說了,顯得生分,我敬你一杯。”

老二林之風隻比陸汀大三歲,對陸汀敬畏之餘又多了幾分好奇,他先把酒喝了,顯得很隨性:“我乾了,你隨意。”

陸汀喝了口鮮榨的西瓜汁,喝得嘴唇濕潤晶瑩。這顏值要是再打扮潮一點,送去出道綽綽有餘,林之風給夾了一個雞翅,溫聲道:“陸汀,不知道你有沒有出道的打算,正好我手裡新投資了個工作室,你……”

林兆琛敲了敲桌子,言語警告:“阿風。”

林之風舉手作投降狀,衝陸汀說了句抱歉。陸汀不想因為自己的存在,讓飯桌變得太過嚴肅,笑著說:“送我出道你該虧本了,唱歌跳舞我哪個都不行,演戲就更彆提了。我就想老老實實當個程序員,寫寫代碼,就很滿足了。”

林兆琛心說,這麼一看,陸汀和陸老爺子當真不太一樣。

陸老爺子偶爾出山,圖的是人脈和利益,但陸汀不是,幫忙解決了宏德光,卻絲毫不提要求。林兆琛對這個踏實厚道的年輕人佩服起來,打從心眼裡把他當自己人。

他覺得必須得有所表示才行,便提議道:“我聽說你們隔壁那套房子一直沒賣出去,不如這樣,我把他買下來,你住過去,這樣起居什麼的也方便一些。”

陸汀當然是拒絕的,他可不會借著林歸的麵子去占人家便宜。

林兆琛道:“我叫你一聲小嬸,便是真心誠意將你當成長輩看待,作為家人,我隻是想要照顧一二。”

“我就算了。”陸汀頓了頓,“不過那位或許需要一點私人空間。”

原本還在驚訝老爹居然能把“小嬸”兩個字叫得如此順口的兄弟倆,聽到這話立刻將目光投到陸汀身上,又齊齊看向林兆琛。

那位指的是……

很快他們就從父親的眼神中猜到了答案。

林兆琛十分激動,這麼多年了,隻有在大年初一陸老爺子送小叔叔上門那天,他能感覺到一點小叔叔的存在。原來小叔叔平日裡也會出現的,聽陸汀這口氣,一定是已經見過他了!

“你見過他?!”林兆琛無法說清內心的感受,他出生的時候,小叔叔已經死了。而他林家能發展到今天的地步,仰仗的全是小叔,內心有感激,也有愧疚,還有對親人的想念。

“見過。”陸汀說完左手落在了右手小臂上,拇指在藤紋上摩|挲幾下,心說大少爺應該不會反對吧。

藤紋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掌心也沒有被紮,陸汀猜這是默認了:“小……林歸他一直跟我擠在合租房裡,實在有點太委屈他了,房子給他準備就行,我還住原來的地方,這樣離得近,照顧給他上香什麼的也方便。”

說完這些後陸汀沉默了,這些話其實是說給林歸聽的,他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怕男人生氣,還是真的覺得對方跟著自己住蝸居太委屈。

林兆琛嘴上答應了,心裡卻有另一套想法,飯後立刻讓助理去處理購房事宜。

眼下時間也不早了,陸汀喝完茶準備起身,眉心突然被刺了一下,一抬頭,花園外一個帶著帽子和口罩的男人正站在那裡。

後花園的小門沒關,傭人剛剛拎著垃圾出去,那人直接走了進來。他往前衝的速度很快,在快要抵達林兆琛麵前時,一把泛著寒光的餐刀出現在他手裡。

陸汀的身體先於大腦做出反應,抓起擺放茶具的小桌子朝那人砸了過去。

男人的注意力一直在林兆琛身上,被砸時全然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腦門鈍痛,一片血紅瞬時糊住了眼睛。

他抬手一抹,尚未來得及睜眼,一隻腳猛地踹中了他的肚子,下意識將刀往下劈砍。沒碰到對方不說,手還被什麼給纏住了。

尖刺一樣的東西刺入血管,整個手腕如同被一把利刃給切了一圈。等他看清時,那隻手已經隻剩下一點皮膚連著筋肉,骨頭都露了出來。

林家兩兄弟急忙衝上去把人壓住,同時聽見聲音趕來的保安取出電棍,壓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林之風摘了他的口罩和帽子,露出驚愕的表情:“宏德光?”

宏德光已經徹底瘋魔了,梁璐不出現,那他隻能自己救自己,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把林兆琛綁走,然後按照曾經見梁璐作法的步驟,自己嘗試改命。

但他沒想到陸汀會在這裡,更加沒想到,對方竟然頃刻間將他撂倒!

他的手臂太疼了,以至於渾身發抖,他想不通,青年是怎麼辦到的!宏德光吼叫著,兩隻眼睛在林兆琛和陸汀身上來回移動。

這人的攻擊性太強了,簡直就是隻瘋狗,保安找來繩子把人困住,等警察趕來。

宏德光不甘心,明明隻差一點了,要不是陸汀突然出現,他的刀已經架到了林兆琛的脖子上。大庭廣眾又怎麼樣,有人質在,誰也奈何不了他。隻要能把人帶走,轉了運勢,現在一切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這麼想著,他再次掙紮著要起身,被林之炎一腳揣在了臉上,留下一個灰撲撲的鞋印。

林之炎氣得眼睛都紅了,之前隻覺得宏德光這人貪心,惡毒,如今看他還膽大包天,大白天的也敢襲擊人!見警察還不來,他煩躁的再次撥打了報警電話,那頭說人已經到了。

趕來的人不是彆人,正是刑偵一隊。

他們從周經理公司所在的大廈發現了一組新的監控,監控顯示,宏德光在兩個月前,曾和這位周經理說過話,可是根據公司的其他同事說,周經理生前和宏德光並不認識。

接連兩人在死前都和宏德光發生過牽扯,真的隻是巧合?

於是一隊的人迅速趕往彆墅區,卻從保安處得知人剛走,隨即便聯係交通部門調出監控一路追了過來,又在途中遇到出警的派出所同事。

他們車速快,搶先趕到。推開車門,一抬頭就看見陸汀,陳隊額角的青筋立刻突突跳了起來,怎麼又是他!

陸汀也沒想到這麼巧,特彆友好的打了聲招呼:“陳隊,好久不見。”

倒也沒多久,十來天而已。陳隊應了一聲,指派邱實過去先把人銬住,又命王家和和另外兩名警察一起做現場筆錄。

聽說是陸汀先把人撂倒,王家和筆尖頓了頓,扭頭看向陸汀,青年個子和他差不多,應該沒超過一米八,看上去也不算壯。再看向宏德光,從前工地的搬磚生活造就了他一身肌肉,再配上一米八多的個子……怎麼瞧也該陸汀是被揍的那個吧!

廚娘說:“我可沒瞎說,真是陸先生打的,他丟了張桌子過去,然後也不知怎麼的,歹徒的手就被割斷了。”

“用什麼割斷的?”王家和問。

廚娘愣了:“沒看見,就突然斷了。”

“總的有個過程吧。”王家和說,“比方說用了什麼武器,用了什麼姿勢。”

“就是突然……”

“好了,我知道了。”王家和揉了揉抽痛的額角,這是一遇上陸汀,再簡單的案情也變得複雜了,難不成宏德光好端端的手還能憑空斷裂不成?這他媽又不是拍科幻電影!

又接連問了兩個人,都是同樣的回答。

王家和來到林之炎麵前:“請詳細說一下當時的情景。”

本以為林之炎這樣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組織語言的能力會強一些,說出來的話更具有說服力,沒想到他的答話同樣令人摸不著頭腦。

王家和不信邪,直接去了保安室調監控,現實卻給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監控中,陸汀為了防止宏德光靠近林兆琛,直接把桌子扔了過去。緊接著,在對方視線模糊再次往前時,他沒有如王家和料想的那樣掏出藏在衣服裡的武器迎上去,而是……後退了一步。

也正是在那時候,宏德光的手腕皮膚像被一把看不見的鈍刀給劃了一圈。

王家和與同事被這一幕給嚇住了,紛紛望向對方,這怎麼可能呢?陸汀肯定是用了那種不起眼,但是很鋒利的東西,譬如魚線!

對,一定是這樣!

王家和拖動監控,將畫麵放到最大,為了看得更清楚,他用力睜大了眼睛。沒有,沒有什麼魚線,陸汀甚至沒有掏武器的任何動作也沒有。

後退躲閃時,他的雙手一直垂在雙腿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