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12153 字 4個月前

好看的棱形體水晶點綴刮過臉頰,合金的燈架劃拉過手臂,衣服袖子立刻多了一條口子。

黃鳳嬌空白的腦海這才有所反應,可是已經遲了,華麗的水晶燈將她卡在燈與茶幾之間,而茶幾是大理石的結構,根本無法推開。

她嘗試著活動被卡住的那條腿,指頭一動就是一股鑽心的疼,後知後覺發現,她的腳指頭似乎被什麼給紮住了。

“老李!”黃鳳嬌滿頭冷汗,扯著嗓子,用儘渾身力氣大生叫喊。

司機恰好抽完煙,往回的步伐停頓下來,仔細一聽,真的是夫人在喊他,連忙拉開虛掩著的家門衝了進去。

哢噠一聲。

家門被他進門時帶了一下,鎖上了。

司機沒在意這個,衝出玄關看到黃鳳嬌的狀況後整個人都傻了:“我就抽個煙的工夫,怎麼成這樣了……”

黃鳳嬌疼得嗓子都啞了:“快把我弄出去。”

司機從前是當兵的,當司機後也沒有疏於鍛煉,力氣很大,三兩下就將燈架抬了起來。可是黃鳳嬌卻不行了,她跟著被抬高的燈腳舉起腿,隱忍地喊道:“不能抬高,我的腳!”

她右腳的指頭被一根水晶棱給紮穿了,血正沿著抬高的小腿往大腿流。

司機慌了:“這可怎麼辦!我幫您把水晶先拔|出來?”

疼痛讓黃鳳嬌的臉變得慘白,她咬著嘴唇忍下一波疼痛,點了點頭:“麻煩了。”

司機心裡亂糟糟的,一會兒是黃鳳嬌滿是血的腳,一會兒是臨走前那名陌生青年的叮囑。他小心翼翼的將燈架放在茶幾邊,彎下腰,一手握著黃鳳嬌的腳踝,一手捏著那塊水晶棱。

他實在想不通,這得多倒黴才會被紮得這麼準。

水晶被拔|出來的那一刻,鮮血濺得司機滿臉都是。他抬手抹掉,丟掉水晶的那隻手卻不停地顫抖。

“夫人,我離開時那個青年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說讓我關好門窗、水電……”他緩緩抬頭,目光露出藏著驚恐,“你說,他為什麼這麼說。”

黃鳳嬌從疼痛中回過神,一時沒聽清,又聽司機自顧自的繼續道:“他的意思是不是,家裡可能會發生危險?”

隻是青年沒料到,水電煤氣被關了之後,這燈卻自己砸了下來。

司機打了個哆嗦,也不知哪裡來一股力量,撈起黃鳳嬌就往玄關跑去。他握住門把手用力往下掰,把手就如凝固了似的,一動不動。

黃鳳嬌伸手嘗試從內部指紋解鎖,門發出滴滴滴地故障提示後,顯示屏驟然熄滅。

“家裡還有鑰匙!”黃鳳嬌想起這門可以用兩種辦法打開,指揮司機去自己房間。

司機前腳剛走,後腳她就感覺到有東西從麵前晃過,像人,又像動物,無聲無息帶走了空氣中的熱度。

黃鳳嬌緊緊抱住自己,一對眼珠子不住地環繞四周,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有鬼!這個家裡有鬼!

隻要一想到自己和那種可怕的東西,同居一室了不知道多久,她就渾身發毛,恐懼攫住她的心臟,恣意揉捏,隱隱發疼。

玄關正對出去的一麵牆上,有一個藝術掛鐘,鐘上的時間隻走了十幾秒,黃鳳嬌覺得不對,時間明明已經過去了很久。

“老李!”

“老李!”

一聲聲嘶喊響起,剛走進房間的司機探出頭:“夫人,怎麼了,我還沒找到鑰匙!”

本該很近的回應,卻像是隔著上百米,上千米傳來。

黃鳳嬌:“彆找了!你快回來!”

她一個人呆著太害怕了,身邊有個人會好一點。司機遲遲沒有回應,更加沒有出來,像憑空消失了。

“老李!”黃鳳嬌地聲音在顫抖,渾身哆嗦得厲害。

房間裡,司機沒聽見之後的叫喊,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四處翻找。終於,他在床頭櫃的深處翻出了鑰匙,剛一起身,背後一扇沒關嚴實的窗戶被大風吹開,窗框砸在牆上,當場碎裂。

青年和自家少爺的叮囑再次浮現心頭,司機終於醒悟過來,他們得跑,得趕緊離開這裡!

顧不得腳下的玻璃渣子,他直接踩了過去,指尖快要觸碰到房門的時候,風又來了,刮得房門砸在了門框上。

倒黴催的,這個鎖也會壞了!

司機急得連踹幾下,當打開門出去的時候,他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結實的玻璃全碎了,大大小小的玻璃塊飛得到處都是,黃鳳嬌的臉除了蒙著紗布的那一塊,被割出了不少傷口。

“夫人!”司機飛奔過去,發現黃鳳嬌已經昏迷了過去,而她的手腕上有一條十分猙獰的傷疤,恰好是腕動脈處。

他撕下身上的衣服做了緊急處理,背著人下樓送往醫院。

汽車上,黃鳳嬌慢慢醒過來,從模糊的視野意識到自己正在車上,心頭懸著的巨石瞬間落了下來。隻要走出去就好,隻要離開那個可怕的家她就能保住命。

到了醫院送進搶救室不久,接到電話的常華盛趕了過來。

“到底怎麼回事!”常華盛質問司機,“你沒有一直跟著她在一起嗎!”

“我一直跟……”司機辯駁的話卡在喉嚨,他想起來了,嚴格來說他並沒有一直和夫人待在一起,他先後離開了兩次。

常華盛從他表情看出什麼,沉沉吐出一口氣。他之所以讓司機寸步不離的跟著母親,是因為在趕往明大師彆墅的路上,陸汀告訴過他司機當過兵,陽氣重不說,還有一身正氣,多少能嚇退一些妖邪。

誰知道還是出了意外。

仔細想想,李叔並不知道更多原委,而且作為親兒子的他也沒有將母親照顧好,怪不了彆人。

“算了,沒事了李叔。”常華盛覺得很疲憊,弓著身子坐到冰冷的長椅,兩手捂著臉,“你先回去吧。”

司機嘴上不說不問,但心裡明白黃鳳嬌的受傷和自己有些關係。他沒結婚,膝下無兒無女,回去也是守著空蕩蕩的房子,不如留在醫院守著主家。要不然心裡總有些過意不去。

“我陪你一起等吧。”司機坐在常華盛身邊,眼角的餘光瞥見男人晦暗的麵龐,嘴唇蠕動幾下,低聲說,“少爺,我總覺得今天的事情很詭異。好端端的,水晶燈突然就掉了下來,窗戶玻璃也碎了,而且夫人她……”

“我心裡有數。”常華盛知道司機今天也受到了驚嚇,按住他安撫。

司機喉結上下攢動,抿緊了嘴唇重新陷入沉默。他是高中畢業後就參了軍,一直在部隊摸爬滾打,退伍後買了一套房,找了一個安穩而平凡的工作。

像今天這樣的怪事,他還是頭一遭遇見。雖然弄不清緣由,卻在心裡生出了對未知的畏懼。

看著醫院筆直而空蕩的走廊,若是往日他不會覺得有什麼,可是眼下,司機害怕了,往常華盛身邊靠了靠。

常華盛身上穿得也不多,他豎起襯衣領子擋風,再抬眼時,手術室的燈滅了。

黃鳳嬌出來的時候,雙目緊閉,口鼻上戴著氧氣罩。止血後,她的手腕被包紮得很好,隻是失血過多,還需要休息些時間才能醒來。

醫生將病人推進單人病房,出門時忍不住看了眼昏睡的女人,忽覺一股涼意躥上後腦勺,忍不住抖了抖。

這名女病人太奇怪了,手腕上的傷口大,但遠到不了無法止血的地步。可不管他們用什麼辦法,止血完畢後三五秒,傷口就會重新崩開。

就好像,她的身體在排斥止血,想要她死。

“要不試試縫十八針?”當時手術助理是這麼說的,“這傷口太邪門了,跟我們作對似的,我以前聽我爺爺說,九是至陽之數,縫十針十一針都不行,要不然我們……”

“你在說什麼屁話,這是病人,能隨便來嗎!”

“可是……”

他們又嘗試了兩次,黃鳳嬌的皮膚都要被紮爛了,傷口依舊會崩開。而且每次崩開,傷口都會比之前更大。

這一現象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手術室裡的醫生不得不往彆的方向想。

比如,這傷口並不是人為,而是妖邪。

最後一次,他們足足縫了十八針,又在手術室裡觀察了會兒,確定傷口不會再崩裂的那一刻,每個人都變得緊繃,心如擂鼓。

十八針,已經超過了本該縫合的針數,常華盛聽後還質疑了下。

醫生也無法解釋緣由,隻說這個針數是他們幾次縫合下試驗出來的。床上的女人悄無聲息,在醫生眼裡卻成了洪水猛獸,說完就腳底抹油飛快走了。

私立醫院病人不多,清晨並不嘈雜。隻是常華盛怎麼也靜不下來,見時間差不多了,便給陸汀打了個電話。

陸汀在家補了三小時覺,坐起來後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打著哈欠拿起手機,沒什麼精神的接通:“喂……”

常華盛一頓,內疚道:“沒睡好嗎,要不然我先掛了,等晚點我再打過來。”

陸汀揉了揉眼皮,努力打起精神:“沒事,你說吧。”

常華盛將從司機那裡聽來的事情說了一遍:“以前一直沒見過血,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不敢想昨天要不是李叔在,我母親究竟會發生什麼。”

煞氣本身就能影響人的心智,給人帶來災禍,隻是讓陸汀意外的是,見血之後它會變得如此凶猛。

下意識看向屋子內,又擼起睡衣袖子看了眼小臂,確定林歸不在房間裡後,他掀開被子下床,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