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2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14482 字 4個月前

林歸自那之後一直沒有再隱匿身形,但也沒有去樓下露麵。晚餐過後,陸汀就回了房間陪小叔叔,林家三父子一直往樓上偷看。

林兆琛是恐懼而敬畏,兩個兒子是既敬畏,又好奇。

聽說林歸顯形後,林之炎摸了摸他爸的額頭,氣得林兆琛用拐杖敲了他好幾下。小兒子林之風也掏出手機,當著麵谘詢心理醫生,他更慘,被追著揍。

阿姨在心裡默默的想,果然,陸少爺一來,家裡就熱鬨了。

第二天,雨沒有停,看新聞說,市內好幾個地方積水嚴重,交通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林兆琛連忙說:“再多留兩天吧。”

陸汀:“可是我還有工作沒做完。”

林兆琛讓兒子轉交的卡額度非常高,青年就算是不工作也沒問題,可是他這裡一直沒收到過消費信息。他知道,陸汀隻是為了讓他安心才收下,根本不打算用。

“我讓之炎回來的時候,幫你去把電腦取過來。”林兆琛道。

陸汀想了想:“那就麻煩大哥了。”

有了電腦,陸汀的心也就定了。晚上接到電腦後,立刻就鑽回房間開始加班加點工作。在家辦公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時間自由,壞處是容易犯拖延症。

工作到十一點,陸汀下樓倒水喝,看見一個阿姨在陽台上打電話。來電的人聲音太大,陸汀隔這麼遠也能聽見隱隱哭聲。

阿姨耐著性子在勸解:“彆想太多,這世界上哪有鬼?”

林家的事情,隻有管家知道一二。其他傭人對於鬼神,要麼是半信半疑,要麼是堅定科學。眼下這位阿姨就是後者。

被那嗚嗚嗚的哭弄得心煩了,阿姨的聲音忍不住拔高兩度:“哭哭哭,就知道哭,指不定背後搞鬼的人怎麼笑話你呢。”

那頭不知道又說了幾句什麼,阿姨掛了電話,握著手機邁進屋,嘴裡嘀嘀咕咕:“真是不消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話音剛落,便看見站在廚房門口的青年。

她訕訕的民了下嘴,笑著走過去:“陸少爺。”

陸汀:“是家裡出什麼事了嗎,我聽見你電話裡傳來哭聲。”

“嗐,不是家裡,是個跟我一樣做阿姨的小姐妹。她呀,最近……”阿姨忽然頓住,掌心輕拍了下自己的嘴,“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哪能跟你說,這是口渴下來喝水嗎?我去給你倒。”

“我已經喝過了。”陸汀抬起手中的杯子晃了晃,笑著道,“我現在正好睡不著,想找人聊聊天。”

阿姨知道,這是拐著彎想向自己打聽小姐妹的事。見青年應該隻是單純的好奇,便把事情說了出來。

“我小姐妹在距離這不遠的萬嘉彆院工作,她說她們小區最近總是聽見有女人在哭,這不,剛剛又打電話來跟我哭訴,說是剛睡著就被嚇醒了。”

陸汀想到了焦旭良,難道是一個小區?

他問:“是不是報過警,小區物業也想辦法抓過人,但是沒有抓到?”

“對對對。”阿姨一頓,驚訝地望著青年,“陸少爺也知道?”

“聽說了。”陸汀道,“是每天夜裡,一到十點就哭嗎?”

“差不多,就跟定了時似的,準時準點的哭。”阿姨給嘟囔,“她總說是鬨鬼,還去廟裡道觀請了幾個護身符,結果該聽見還是聽見,根本沒用。”

陸汀對鬼泣的判斷依舊是人為,跟阿姨又閒扯了幾句,回到樓上便開始扶乩。

取出那捧土的時候,悄摸看向小叔叔。

林歸斜靠在窗前的躺椅上,落地台燈昏黃的光溫柔的落在他臉上,像是一層薄紗,模糊了鋒利的棱角。

睫毛隨著眼皮下的轉動的眼珠子顫動,又黑又翹,濃密得像兩把小扇子。陸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哎,天生就比人家的短,沒辦法。

他將泥土收攏成堆,掌心撫過抹平,閉上了眼睛。

林歸掠過青年專注的臉,收斂周身氣勢,不多時,一團虛影從場外飄進來,尚未落地便察覺到林歸的存在,下意識想跑。一根長藤從斜方刺來,卷住虛影朝陸汀的方向扔了過去。

“他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林歸說完,視線重新回到了書上。

陸汀睜開一隻眼,瞥見那團虛影後,又睜開第二隻,衝虛影招了招手,“你知道萬嘉彆院的鬼泣是怎麼回事嗎?”

虛影附著到柳枝上,操控著下方桃木寫下字母和數字。

A329。

陸汀記下數字,收好後對虛影說了聲謝謝。

虛影歪歪扭扭,一點點朝窗口蹭去,見那位沒有要出手的意思,突然加速,一溜煙跑了。

“小叔叔,你說這是什麼意思?樓牌號嗎?”陸汀隻能望著林歸尋求答案。

就在他以為男人心情還是很差,不想搭理自己,準備放棄的時候,那頭傳來一聲低沉的“嗯”。

陸汀:“……”大少爺,你反射弧是不是太長了點???

林歸合上書,看了眼時間:“你該睡覺了。”

“馬上。”陸汀收了扶乩用的工具,洗了手,回來後躺平到床上。

隔著朦朧的微光,男人的身上籠罩著一層光暈,青年的手指輕輕揪住被子,望著他的視線閃了閃,“你不睡覺真的沒事嗎?”

林歸翻過一頁書,沒有抬眼:“嗯,快睡。”

陸汀閉上眼睛,身體挪向一旁,留出大半的位置,“你要是累了,可以躺下休息休息,我不怕的。”

第一次夢中被根係入侵,被藤困縛,是他在得知自己和林歸定下婚約的當天夜裡。那時候的林歸被封印住,很可能沒有自我意識,一切全是本能。

這個猜測,在之前小叔叔受傷,而他也再次陷入噩夢就能被驗證。

當林歸無法控製自己,或者精神極度放鬆的時候,他的身體會呈現出最原始的形態,會順從本能將根係紮入泥土深處。

這就是為什麼,在身體允許的情況下,他不肯睡覺的原因。

一個男人邀請另一個男人上床睡覺,本身並不奇怪。可雙方之間若多了一層夫夫關係,同樣的話說出來,含義就有了很微妙的變化。陸汀臉上莫名的發燙,埋在被子中的臉頰微紅,聲音小如蚊呐,“如果你不習慣和彆人共用一張床,在躺椅上睡也可以。還有,我真的不怕。”

林歸一直沒有出聲,不知過了多久,床上傳來的微亂的呼吸變得平緩綿長,他放下書看了過去,青年已經睡著了。

台燈滅了,窗外的微光投進男人的如墨的眼底,他站了起來,走到陸汀麵前,掌心張開後貼在青年的額頭上。

睡夢中的人立刻感到輕微的窒息,有什麼正輕緩的鑽入身體。陸汀的眉頭皺起來,不安的動了動腿,陷入深度睡眠的身體本能的開始掙紮。

林歸收回手,俯身,呼吸擦過青年的鼻尖:“不是說不怕嗎?”

身體中的異樣褪去,陸汀眉間的褶皺也平了。他翻了個身,長腿夾住被子蹭了蹭,嘴裡發出一聲輕哼。

林家所在的彆墅區無論是風水還是自然環境,都是最優的,一大早,植物的芬芳和鳥鳴聲將陸汀從沉睡中吵醒。

第一時間,他抬頭看了眼身旁,留的位置很平整,明顯沒有人躺過。手臂上,藤紋顏色灰暗,顯然小叔叔不在自己身體裡。而窗前的躺椅上,放著昨晚看過的書。

陸汀揉眼睛坐起來,抻了個懶腰。他洗漱完,換上林家準備的衣服走出去,被杵在門口的林之風嚇了一跳。

林之風和他年紀相仿,說話稍微隨意一些,“我正想叫你吃飯呢。”

陸汀看了眼空蕩蕩的走廊,林之風猜到他在找誰,臉色怪異道:“你在找那位嗎?他在我爸書房。”

陸汀詫異的睜大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他真的在書房看書。”林之風說,“他看起來,很不好說話。”

言行舉止,透著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陸汀:“我覺得還好。”而且特彆好哄,生氣的時候多說兩句軟話,表現殷勤一點,他很快就能消氣。

“還好嗎?”林之風上下打量青年,“陸汀,他會不會隻對你態度好?”

“沒有,多相處你就知道了。”

林之風聳了聳肩,看了眼天花板正對上去的書房,嘴湊到陸汀耳邊。剛要說話,嘴唇被什麼給紮了一下,當場流血了。

林之風捂著刺痛的嘴唇,驚悚地看著陸汀:“你對我做了什麼??”

陸汀茫然:“我沒有。”

“彆靠得他太近。”林歸從上麵的樓梯走下來,將陸汀拉到自己身邊,看向林之風的目光有些許責備,“他是你長輩。”

林之風:“……”

陸汀:“……”

林兆琛後一步過來,用拐杖用力戳了下小兒子,示意他趕緊滾,越遠越好。

“他嘴唇是你紮的?”陸汀側身,用手掩著嘴問。

林歸:“不可以?”

“可以可以,你高興就好。”陸汀默默的想,以後要注意避嫌,男人女人都要注意。

啊,好累。

用餐時間,林歸坐在主座,端正的坐姿中有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優雅和嚴謹,好像不是在吃飯,而是開什麼國際會議。

除了陸汀,其餘幾個皆是食不下咽,如同嚼蠟。

忽然,林歸站了起來,林家三父子一下子坐得筆直,尤其是剛被紮過嘴的林之風,隱隱覺得剛止血的嘴唇,似乎又撕裂了。

“你們吃,我去外麵。”男人惜字如金,比跟陸汀單獨在一起時還要冷淡。

陸汀神色平靜的喝了兩碗粥,拿上一個包子追上男人的背影。兩尊大佛一走,林兆琛再次舉起拐杖朝小兒子戳去。

“你平時在外麵怎麼樣我不管,在家給我老實點,尤其是在小叔麵前。”

“爸,你不正常。”林之風摸著被戳疼的地方,說,“精神頭好得有點過分了,你老人家心臟不好,多控製一下情緒。”

林兆琛險些老臉一紅,林家在往上的人全都過世了。林兆琛對林歸又敬又怕,還有一種無法說出口的孺慕之情。

他輕咳一聲,瞪著小兒子說:“管好你的嘴,對陸汀彆那麼沒大沒小,時刻謹記,照輩分來講,他是你爺爺!”

“這話怎麼聽著像罵人。”林之風嘀咕。

“沒人跟你開玩笑。”林之炎橫他一眼,“萬一惹怒了那位,沒人救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