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21203 字 5個月前

外麵傳來鬨哄哄的聲音,是姍姍來遲的物業。

驅散圍觀的人群後,經理得到周先生的允許走了進去,隨即挽起袖子,命令幾個下屬跟自己一起收拾起來。

周先生一臉委屈的跟物業經理訴苦:“我真的沒有出軌,你也看見了,她那麼厲害我哪敢出軌,那口紅印是秘書不小心崴了腳,剛好撲到我身上蹭出來的。要不是被我太太看見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

周先生的情況經理還真的清楚,這位啊,就是典型的妻管嚴,彆看有錢,一個月零花錢才兩千塊。需要應酬什麼的,還得找老婆打申請領錢。

“周先生,我相信你。”物業經理拍著胸|脯說。

周先生激動道:“謝謝。”

周太太從裡麵出來,便看見自己丈夫二了吧唧的樣子,掐按兩下眉心。她現在已經冷靜下來,對丈夫的“出軌”的想法有所動搖。

周先生一見老婆出來,瑟縮著往沙發角落裡蹭,“我真的沒有。”

周太太尷尬的看了眼焦太太,她在外一直以賢妻良母的形象示人,今天這一出,她的形象算是徹底顛覆了。

焦太太很識趣,沒有留下來打擾夫妻和好,邁著步子走了出去。走出大門的那一刻,她忽然打了個寒噤。

剛出周家的花園,便看見一名模樣清秀的青年站在外麵,背後還跟著兩位身形高大的成年男人,而且有點眼熟。

“焦太太。”林之炎主動喊道。

焦太太:“你是……”

林之炎做了自我介紹,焦太太這才想起,“是林先生,抱歉,我記憶力不太好。”她轉頭看向另外兩人,一一點頭,“你們是來找周先生的?”

“我們找物業經理。”林之風道。

焦太太哦了一聲,柔聲說:“他應該很快就會出來。”

陸汀看著焦太太沉靜的側臉,目光若同一支描摹的鉛筆,細細掃過女人的眉眼和肩膀,這兩處浮著淡淡晦氣,蛇一樣悄無聲息的縈繞著她的臉。

“焦太太。”

清潤的聲音好似細流淌過山間,焦太太愣了下,放下已經抬起的那隻腳,回頭疑惑的問道:“是你在叫我?”

陸汀:“是我。回去多曬曬太陽,對身體好。”

焦太太抿了下唇,來自陌生的人的關心讓她有些無措,她拘束的點點頭,踩著高跟鞋回了家。

家裡一直開著空調,絲絲涼意驅走了夏日特有的炎熱。焦太太沒覺得舒爽,反而覺得更冷了。

她走到茶幾前坐下,雙手捧著熱茶,聽見樓上傳來聲音,下意識朝樓梯口看去,原本要出去釣魚的丈夫,竟然已經回來了。

“你不是出去了嗎?”焦太太放下茶杯,走上去挽住丈夫的手說,“周太太和丈夫吵架了。”

“知道。”焦旭良在陸汀他們離開後,直接從另一條路出了林區,在快到家的時候聽見一陣激烈的打砸。

睡眠對人來非常重要,從中醫的角度,睡眠不好傷肝,容易肝火旺,肝淤。

因為鬼泣的事,小區裡的住戶睡眠質量呈直線下降,脾氣也一天一天大,三天兩頭就能聽到彆人家吵架,前幾天還有夫妻站在院子裡大打出手,最後還是警察出麵調停的。

焦旭良摸著妻子的頭發,周太太的眼神早就出賣了她內心的陰暗,因為妻子朋友少,而對方又的確挺能裝,沒有做出過傷害妻子的事,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去看你小姐妹了?”

“安慰了兩句,她的腿被燙傷了。”焦太太憂愁道,“周舟的脾氣太暴躁了,就是他把周太太燙傷的。而且聽說他在學校也很不服管教。”

焦旭良沒有問太多,隻說:“讓樹樹彆跟他打交道。”

“好。”妻子應聲完,指了指天花板,“樹樹在做作業?”

“應該是吧。”焦旭良說,“現在孩子課業負擔重,明天吧,我上午去趟廠裡,下午帶你們娘倆出去散散心。”

焦太太笑著說了聲好,視線掠過花園被陽光照得有些刺眼的花朵,腦海中再次響起青年的聲音。

“多曬曬太陽……”

“你說什麼?”陸汀之前提醒自己的話,從妻子嘴裡冒了出來,焦旭良戒備的問道,“誰跟你說的這話?”

“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年輕。”焦太太問,“怎麼了?”

焦旭良心暗喊一聲好哇,難怪說要走,原來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老婆身上。

“你在哪裡遇到他的?”

“周太太家門口,他和林先生他們在一起,說要找物業經理。”

“物業?不是來找你的?”焦旭良追問。

“不是。”焦太太搖了搖頭,隨即又一次看向花園,陽光刺眼,剛剛回來的路上不過短短幾分鐘,就曬得她頭昏腦漲。

可不知怎麼的,青年的話仿佛有魔力,催促著她快點走出陰涼。

“我去換身衣服。”焦太太起身上了樓,換了身居家服。

她定定的站在陽台上,伸出手,指尖被陽光熨帖著,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就像冰天雪地裡突然喝下一口熱湯,身體從頭暖到了腳。這種感覺令人有些沉迷,焦太太轉身上了頂層的大露台,上麵鋪了草皮,撐著一把太陽傘。

她在椅子上躺下,陽光灑在露於傘外的腳上,溫度沿著腳踝一點點往周身擴散。身體中莫名的陰冷,很快就徹底消失了。

“他為什麼會讓我曬太陽?”焦太太不明所以的自言自語,直覺告訴她,青年的話應該意有所指,並非字麵意思。

焦旭良在妻子離開後,給常華盛打了個電話。

“你那朋友挺有意思,沒辦法從我這裡下手,就找到我太太。”家人是焦旭良的逆鱗,誰都不能碰。

常華盛正在看守所裡,他說了一句“晚點再說”直接掛了電話。

陳隊和他走在一起,沉聲說:“根據最新查到的監控顯示,常華飛帶喬安去鋼鐵廠那天,那名私人偵探也跟了過去。”

當初在監控中發現常華飛的蹤跡後,他們就沒有再往後看。是昨天田芳整理監控信息時,誤操作將進度條一下子拖到了後麵,發現在常華飛的黑色跑車開過後半小時,一輛不起眼的桑塔納也朝著鋼鐵廠的方向開去。

最後在多次審訊後,鋼鐵廠的王總承認,那名私人偵探曾躲在暗處目睹了喬安死亡的全過程。

這件事起初王總和常華飛並不知情,是處理完屍體,清掃乾淨現場後,常華飛清除那塊區域的監控,兩人從視頻中發現了躲藏起來的人。

私人偵探接的活兒很雜,幫人拍小三,跟蹤調查,偷拍,從中見識過不少人性的醜惡和黑暗,但像常華飛這樣的嗜血狂妄的惡魔,他是第一次見到,整個人都嚇傻了。

腦海中的第一反應就是逃,逃得越遠越好。

他回到家中就開始收拾東西,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館住下後,他終於想起來應該報警。

電話還沒撥出去,有人來敲門,說是客房服務。

私人偵探握著手機戰戰兢兢坐了幾秒,門再次響起,他閉上眼睛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前往房門口。

“我不需要……”話未說完,滴滴兩聲,有人拿卡打開了門!

緊接著一塊黑布罩過去,將他的腦袋包裹住。

據王總交代,這些打手是常華飛讓他聯係來的,都是社會上的混混,偵探被帶去了郊外某爛尾樓。

常華飛為了迎接私人偵探,特意準備了一間四麵沒有窗戶,沒有燈的屋子。

他命人在每麵牆上都掛了好幾台顯示器,喬安死亡的過程,一遍一遍的滾動播放著,抽搐的後半截身軀,濺射到地上的血液,掉在地上高跟鞋……這些畫麵成了私人偵探日複一日的噩夢。

他起初隻是害怕,崩潰,也曾瘋狂的打砸過。可是隻要壞了一台顯示器,常華飛就會命人裝上兩台新的。壞了四台,就裝上八台。

私人偵探的精神世界崩壞,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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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總記得很清楚,那天天氣陰沉,常華飛終於打算把人放了。

看著一見自己就哇哇大叫的人,他肩膀抖動,露出癲狂到至極的笑聲,抓著私人偵探的腦袋,故意將那張臉湊近,“不是喜歡偷看嗎,我讓你一次看個夠。”

王總很害怕,內心第一次對常華飛生出了恐懼。可終究,他還是屈服在金錢之下。

沒有常華飛的資金注入,他的鋼鐵廠就沒辦法正常運營,那麼多的工人等著吃飯,兒子在國外念書,家裡還剛買了豪宅……

沒辦法,他隻能成為幫凶。

看守所的走廊光線昏暗,光線衝上方的窗戶照在灰色水泥地上,也將兩人的影子拉長。

“陳隊,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見我。”常華盛實在不想和常華飛碰麵,但陳隊極力要求,他沒辦法拒絕。

“王總告訴我們,那份監控還在常華飛手裡,隔三差五他就會拿出來看一看。我們再次提審過他,他不肯說。”一想到常華飛,陳隊的臉就會緊繃,咬合肌因為過於用力輕微動著。

“你們覺得我能說服他?”

“不,是他主動提出要見你。”陳隊道,“隻要你去見他,他就會告訴我們那段視頻放在哪裡。”

常華盛:“行,我就是個工具人。”

也罷,即便是陳隊不開口,他遲早也會托人想辦法見一見常華飛。

常老爺子因為小孫子的事情一病不起,腦子有些糊塗了,躺在病床上時總會呻|吟出小孫子的名字。

昨天的時候,他突然清醒,死死抓著常華盛的手,讓他答應替自己去見一麵常華飛。

“到了。”陳隊停下在一扇藍色的鐵門前,“進去吧,裡麵有人看著,不會有事。”

會見室裡,常華飛戴著手銬坐在凳子上,他的頭發被剃的很短,身上穿著寬大的紅色囚服,這代表他還沒有正式審判。

他的目光落在桌麵上,抬眸掃了眼常華盛,抬手撕下一塊嘴唇上乾燥的皮,霎時間鮮鮮血淋漓。

“等老頭子一死,常家就全是你的了。”他聲音是不正常的嘶啞,很難聽,而且聲音很小,每一字每一句都需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說完。

因潰爛變的凹凸不平的舌頭伸出來,舔過唇上的血,他臉上的顴骨隨著怪異的笑容而推高。

常華盛感覺他瘦了好多,臉有些脫相,“你見我就是想說這個?”

“我見你,隻是想說說話。”常華飛的危險性很高,自進來後就被關在遠離其他人群的單人間裡。

除了對著牆壁宣泄情緒,他什麼也做不了。現在的他並不是個人,而是一隻被困在四方盒子裡的貓狗,是被折斷了翅膀,無法翱翔的鷹。

他受夠了這種可怕的死寂,為了有人能和他說話,他故意用腦袋去撞牆,就是為了讓民警過來警告他。

“告訴你一個秘密。”常華飛咧嘴笑,牙齒上全是血。

常華盛很鎮定:“你說。”

“老頭子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給了我一個賬戶,在裡麵給我存了不少錢。”

常華飛突然靠近飛快說道,盯著常華盛的耳朵,眼神凶狠得恨不得將其咬下來。但是他忍住了,沒有什麼比能離開這個地方更重要。

民警就站在不門口,兩人的一言一行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了常華飛一眼,握緊手中的警|棍,常華飛立刻退回去。

常華盛覺得這個人徹底瘋了,他狀似思索片刻,指尖故意在桌麵上敲打。

常華飛知道這個堂哥是有野心的,所以故意透露老爺子對兩個孫子的差彆對待,好激起對方的內心的不平。

一般來說,被激怒的人都會想將屬於自己的那份搶回去。

常華飛算計的,就是這個。

常華盛的臉上,露出了令人滿意的,隱忍得近乎扭曲的表情。常華飛眼底的亮光一點點的擴大,他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他憑什麼這麼對我!”常華盛咆哮,“從小到大,你得到的關愛永遠比我多,憑什麼!”

他十八歲生日得到了什麼禮物?什麼也沒有,那天父母被突然派遣去外地參加會議,自己一個人坐在餐桌前,捧著保姆阿姨煮的長壽麵。老頭子一句關心問候的話也沒有。

“除此之外,裡麵還有我自己的錢。”常華飛趴在桌上,偏著腦袋,將臉枕在胳膊上,聲音一下子又低了下來,“另外我在xx保險櫃裡存了一顆淨度頂級的藍寶石,140克拉,還有一份M國的地契,是我自己置辦的,現在應該升值不少。隻要你按我說的做,錢,寶石,地契,都是你的。”

常華盛攥緊拳頭,眉心抽動,看得出內心正在天人交戰,很煎熬。

常華飛耐心的等著,一直隱隱灼燒著的舌頭和口腔仿佛也不疼了。他忍不住想象,出去後的第一件事是該做什麼?

哦,對了,把姚至淵給弄死。

自從違誓起,他的嘴巴每天夜裡都會疼痛,時而有組織液從裡麵流出來,惡心至極。他無數次想要向警方說出姚至淵的所作所為,讓他也被關進牢籠。

可是,他不能。

這種想法剛要被付諸行動,他的舌頭就會加速潰爛,無法結痂,直到他打消念頭。

隻要他能出去,他定會第一時間將姚至淵的舌頭割下來,口腔搗爛,要讓他也嘗一嘗口穿舌爛的滋味。

對警察的仇恨,對姚至淵的怨恨,讓他的心躁鬱起來,沒辦法像從前那樣掰碎了理智思考,而是忍不住催促,“你的答複是什麼。”

民警上前兩步,用力把人按回位置上,他從門上的鐵窗看出去,見陳隊衝自己搖了搖頭,遲疑兩秒,鬆開手,退回原位。

常華盛放在桌上的手輕微動了下,眉心展平,“你先告訴我,陳隊要的東西在哪裡。”

常華飛笑了:“你以為我是傻子,那段監控一旦落到警方手裡,我的律師為我做的所有辯護都站將不住腳。”

視頻中的他是清醒的,也是瘋狂的,律師現在還能以他情緒不受控、過多飲酒、心理等各方麵替他辯護。一旦視頻公布,他將被定義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故意殺人犯,無法再辯駁。

警方需要更完善的證據鏈來對抗法庭上的辯護,他則需要這段監控作為誘餌,讓警方心甘情願的替他把常華盛找來。

說完那些話,他狂妄地隔著鐵窗看向門外的男人。

常華盛:“你現在還有彆的選擇?”

他將兩人之間的關係拉近,民警假裝沒看到,低頭擺弄對講機。常華飛皺了皺眉,他對常華盛並沒有完全相信,可門口的民警實在奇怪,他現在的模樣說是玩忽職守也差不多了。

常華飛不禁想,難道常華盛已經把人收買了?還是說他和警方達成了什麼條件?亦或者,從常華盛走入這間會見室開始,想將他一錘子砸死的圈套就已經形成了。

“我答應你。”常華盛說,“但我需要籌碼。”

常華飛看過去,這位堂哥眼底是滿滿的貪婪和不平,他的拳頭憤怒的攥緊,是對老爺子一碗水傾斜太過的憤恨。

他心頭痛快到了極點,這種擺弄人心獲得愉悅感,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外界的空氣那麼香甜自由,無論是死還是永遠的囚禁,對他來說都是無儘的折磨。比殺了他更來得痛苦。

常華飛在腦子裡想很多,左右權衡,他做事向來喜歡算計好各種退路,包括自己被抓後該如何逃跑。可這些人居然把他關進單獨的監舍中,不讓他接觸任何人,事先做好的逃跑計劃自然無法實施。

他嘗試著想從常華盛臉上看出假裝的痕跡,然而,並沒有。

“原來你也會怕嗎。”常華盛臉上浮現出刺眼的冷笑,輕蔑的眼神如同在打量一隻惡心的蠕蟲,“除了我,你還能找到彆人嗎?小飛,你隻能賭一把,贏了你遠走高飛,輸了牢底坐穿。”

常華飛的臉皮在抖動,牙關緊咬,現在的他不再是運籌帷幄的掌控者,而是成了被算計碾壓的螻蟻。

但隻要他運氣好,賭贏了常華盛說話算數,他就能再次翻身。

門外,陳隊的身影不見了。他看向對麵西裝革履的男人,“你們之間有交易?”

常華盛的回複很具有迷惑性,他聳了聳肩,腦袋歪著,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常華飛知道,這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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