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 134 章(2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10282 字 5個月前

一陣腳急促的步聲打斷了他的咒罵。

這一刻趙隊真的慌了,以為是被罵走的東西去而複返。再不顧不得什麼裡子麵子,今夜的各種意外彙集在一起,無一不是在告訴他,他可能真的撞邪了。於是他再次開口,聲音又急又粗,仿佛喝了兩斤的假酒的人在發酒瘋。

王家和就是追著這一句句不堪入耳的怒罵找到人的,“趙隊?”

趙隊一怔,“王家和?”

王家和順著樓梯下來,見趙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心頭一驚,“你怎麼了?”

“腳扭了,沒什麼大礙。”趙隊把手伸給他,“搭把手。”

王家和幫忙把人扶起來,問道:“你怎麼走樓梯不搭電梯?”

“停電了。”趙隊說,“今晚實在倒黴,說停電就停電。而且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不好好管教,動了電梯,每層樓都要停一下。”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心裡其實有點慌亂。抱怨的語氣完全是在給自己壯膽,也是在給自己心理暗示,暗示世界上沒有鬼,都是假的,都是自己的臆想。

王家和聞言一臉古怪地盯著趙隊:“樓裡沒停電。”

趙隊推開王家和,麵容冷肅,“怎麼可能!”

“真的沒有停電,除了樓門處的燈沒亮,其他地方電路一切正常。”王家和猜趙隊說不定遇見了傳說中的鬼打牆,或者鬼遮眼。

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警惕地看向四周。

趙隊好不容易落回實處的心再次高高懸起,他盯著王家和,眉頭皺得死緊,“你小子故意蒙我呢,我剛剛出電梯的時候看得清清楚楚,外麵……”

隨著王家和推開門樓梯間的大門,外麵暖黃色的光照進趙隊的眼底。

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喃喃道:“什麼時候來的電,為什麼我不知道?對了,安全通道的燈是聲控燈,為什麼剛剛我們說話它沒亮?”

“聲控燈一直亮著的。”王家和道,“要不然我早就用手機照路了。”

趙隊整個人都不好了,為什麼他和王家和挨得這麼近,卻仿佛又身處兩個不同的世界?他看到的景象,和王家和看到的完全是兩回事!

王家和想,可憐的趙隊怕是受邪祟影響,還沒徹底緩過來。

快到家門口時,趙隊終於想起問王家和為什麼會出現在樓道裡,隨後就犯了疑心病,“這一切不會是你小子在故意嚇唬我吧。”

王家和連聲喊冤,“趙隊,我哪有那麼大的能力!”

趙隊沒出聲,王家和繼續道:“陸汀的話一向很準,他說你會出事就一定會出事,我心裡不安才又倒回來的,但不知道你住在哪一層,就挨個樓層去敲門,結果就聽見樓梯間傳來罵人聲。”

那聲音充斥著憤怒,就近兩層的住戶探頭出來瞧過,還以為是地痞來催債的,險些報警。

接下來一路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王家和把人送進門就離開了,是趙太太幫忙將人扶進去。她本身就是骨科大夫,檢查了下丈夫的傷勢,確定沒問題後起身去冰箱裡拿出冰袋替丈夫敷上。

趙隊心事重重,說來也怪,似乎在他惡聲大罵後,胸腔裡那股令他抑鬱的氣就散了。隨著王家和出現,樓梯間中陰森的氛圍也不見了。

今夜發生的一切,根本不能用“幻覺”概括。

他知道,自己遭遇了從前所未知的事情。

世界上難道真的有鬼嗎?

陸汀和林歸那樣的人,真的就是通靈人嗎?

趙太太見丈夫一直不吭聲,懷疑他腦袋摔除了毛病,“你要不要明天去醫院做個腦部掃描,我聽你剛剛的小同事說你摔得不輕。”

“我沒事,除了腳,其他都沒問題。”趙隊額角一抽,嚴肅道,“腦子也很正常。”

趙太太一手按在冰敷袋上,“那你怎麼這幅表情?是案子又遇到了什麼難關了?”

趙隊看向妻子,忽然把上半身探過去,聲音壓得很低:“老婆,你信世界上有鬼嗎?”

趙太太一笑:“你不是不信嗎?之前我看驚悚之旅,你還說我來著。”

陳隊厭惡神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驚悚之旅。

這個社會真是拍什麼的都有,綜藝的熱度下去了,就開始搞探險。他老婆那兩天都魔怔了,開口閉口都是陸汀和林歸的名字,還有那個叫徐音音的。還好他老婆理智,隻單純看節目,沒有像有些沒有理智的粉色一樣加入罵戰。

當初他隻覺得是節目組運氣好,瞎貓撞上死耗子,恰好挖出了幸福醫院隱藏的秘密。如今想來,他們會不會真的是靠自己的本事找到事件真相的。

趙隊疾聲問:“你為什麼相信?”

趙太太:“沒有為什麼啊。”

趙隊著急了,“總得有個理由吧。”

“世界這麼大,宇宙那麼廣闊,連外星人都可能存在,為什麼就不能有鬼呢?”趙太太的反問直擊趙隊內心。

趙太太微眯起眼睛,“你今晚怎麼回事?”

趙隊把在車裡和進入單元樓後發生的事說了,趙太太愣了好半晌,揪住丈夫奔進衛生間,然後匆忙從廚房拖來米袋,抓了一把就往丈夫身上撒。

撒五穀是民間流傳的驅邪方法,發源於喪葬習俗。

趙隊下意識張嘴嗬斥,吃了一嘴的生米,生無可戀。

王家和開車往家走,想起樓梯間裡趙隊那一係列奇怪的問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對陸汀的崇拜更上一層樓。

此時,被崇拜的人正躺在自己舒服的小床上。

小小的紙人推開陽台的玻璃門鑽進來,蹦蹦跳跳上床,小腦袋抵在主人的耳邊。

明明它什麼也沒說,陸汀心裡卻浮現出一段奶聲奶氣的訴說聲。知道趙隊有驚無險後,陸汀也可以睡個好覺了,他用指尖挑開餅乾盒,示意紙人自己跳進去。

小紙人像隻小蝸牛,磨磨蹭蹭不肯進。

雖然每個紙人同出一源,可在它們自己的認知裡,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小紙人用臉蹭了蹭陸汀的手指,腦袋搖搖晃晃。見主人不為所動,又跳到地上,將陸汀的拖鞋擺放整齊,把不知何時落到地上的紙團抱其來丟進垃圾桶。

之前的紙人都很聽話,從來不違抗自己的命令。今天這一個有自己的脾氣,也比其他的更加大膽,提出了“留宿”的請求。看它如此賣力的表現,陸汀心軟了。

指尖輕彈它的額頭,掀開被子示意紙人鑽進去。

紙人也就巴掌大,躺進被子裡宛如躺進了海中央。它費勁兒鑽出來,學著人類的模樣側躺著。

被那張沒有五官的臉麵對著,陸汀有種被注視的錯覺。他掌心落下,結結實實蓋住紙人的臉,閉上了眼睛。

陽台玻璃門的縫隙中,幾根藤探進來纏住陸汀的腰,隨後長出根係深入肌理將青年裡裡外外死死纏繞。

陸汀張開眼睛看了一眼,就重新閉上。

睡意越來越濃,他翻身躺平,原本被蓋住的紙人露出臉來。

那張臉慢慢生出五官,豌豆大的黑眼珠上下延伸出眼皮的輪廓,然後是鼻子和紅潤小巧的嘴唇。那是一張Q版的,與林歸有十分相似的臉。

紙人的手腳從平板變得立體,蒼白的紙有了活人的膚色和氣血。

他爬上枕頭,抱住陸汀的臉,仰頭在青年額頭上吧唧一口。

林歸寄生在紙人身體中絲毫不覺得憋屈,根能紮在陸汀身上,自己又能被陸汀抱在懷中入睡,再幸福不過。非要說有什麼不滿的話,那就是陸汀開竅太慢。

林歸不高興地用短小的腳踹了踹陸汀的臉,然後將腦袋埋到被子裡,在青年脖子上輕輕吮著。

分開住可以讓他可以更好的藏住自己的情緒和欲|望,但也有壞處,在習慣了守著陸汀入睡後,每當入夜,林歸心裡就會空出一塊,哪怕用藤和根將對方緊緊纏住也無法填滿那種空洞感。

他想,我果然很貪心,得讓陸汀抱著才能真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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