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第 165 章(2 / 2)

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女人慌不擇路地跑出來。見人就拉著對方說:有鬼,有鬼。

她不知道在街上奔跑了多久,直到抵達人多的小廣場才停下來。

熱熱鬨鬨的人群讓她冰冷的心臟回暖,楊母如鬥敗的公雞頹然地在長椅上坐了很久才回家。

剛到巷口,就見平日裡經常一起搓麻將的牌友跑來。

牌友:“楊小蘭那個婊|子回來了,有人聽見她在你家裡翻箱倒櫃呢,肯定是在找東西!”

楊母知道她回來找什麼。

為了防止楊小蘭帶孩子離開後就不回來,楊家偷偷扣了她的身份證。在陸汀那裡受了一肚子的氣和驚嚇,如今總算是找到可以發泄的人了,當即加快步子。

陸汀他們離開後不久,楊小蘭接到社區電話,提醒她辦理居住證。在確定楊母不在家後,她立刻打車趕過來,沒想到還是撞上了。

看著一臉怒氣的中年女人,楊小蘭抱著孩子往一旁躲閃。

“你個害人精,我們楊家有今天都是你的錯!”楊母看了一眼她抱在懷裡的孩子,“你害死了我兒子,怎麼,現在還想把孩子也帶走?珍珍是我們的楊家的骨血,必須留在楊家!”

楊小蘭推開楊母伸來的手,抱著孩子就跑。

她怎麼說也是個年輕人,楊母根本追不上,站在樓上大喊大叫。

足足罵了半個多小時,她嘴上停了,心裡的火氣卻不減。

楊母氣得肝兒疼,疼著疼著就想起了苦命的兒子。楊斌才二十多歲,正是大展拳腳,年富力強的時候,怎麼就被那個女人給克死了!

“哭哭哭,除了哭你還會什麼!”楊父風塵仆仆地從外麵進來。

認屍過後,他強撐著悲痛四處托關係,想給兒子買塊好墓地。過後又去下麵的縣城找班子來做法事,從昨天累到今天連口飯都沒吃過,這個女人倒好,活像是得了狂犬病,除了哭哭啼啼就是怪那個怪這個。

楊父之前覺得老婆子能壓住兒媳婦,有點用處,如今是越看越煩。

楊母抬起通紅的眼睛,指著楊父道:“我兒子死了我哭一哭怎麼了,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冷血無情!而且你知不知道我在陸汀那裡受了什麼氣,他簡直……”

“夠了!”楊父暴躁的捶了下茶幾,“兒子身上連塊好肉也沒有,你不跟我一起想辦法讓他早點安葬,反而出去給我麻煩回來!我怎麼娶了你這麼個攪家精!”

就這樣,夫妻倆吵了起來。

楊父一耳光扇過去,楊母也不是吃素的,拿起煙灰缸就往丈夫腳邊砸。兩口子鬨得不可開交,最後楊母被狠狠一推,後背砸到博古架上。

擺在上麵直徑約莫二十多厘米的奇石搖晃兩下,咚一聲掉下來,正好砸在楊母胳膊上。

她被砸得猝不及防,手臂和肩膀撞到一旁角櫃上,當場手臂脫臼。楊父傻了眼,連夜把人送去醫院。

楊母躺在病床上,複位後的胳膊吊在胸前。

她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想起離開陸汀警告的話語冷汗直冒,下意識認為被石頭砸到也是陸汀在報複她。

屬於陸汀的邪惡力量仿佛無處不在,悄無聲息的潛伏在她周圍。

大約是醫院總有生老病死發生,一到夜裡就陰森森的。楊母隻住了一天就吵嚷著要出院,楊父問她發生什麼瘋,她說有人要害自己。

風吹開窗簾,她覺得是陸汀又操控鬼魂來嚇她。

半夜上廁所聽到滴答的水聲,她覺得那是陸汀在借用事物催眠自己。

總之所有事,就連胳膊疼痛也能聯想到陸汀對她下蠱。

楊父忍無可忍,把人接回家後找了個阿姨看護她,獨自去處理兒子的後事。

他也恨楊小蘭,恨陸汀,但他不會像老太婆那麼蠢拿雞蛋去碰石頭。

那天夜裡陸汀他們來時,他看到了停在巷口的汽車,那是他作為男人的夢想,價格能頂得上他家二十年的租金。

那樣的人,不是他惹得起的。

——

八點左右,林歸開車載陸汀去機場接寧偉成。

寧偉成下飛機後先去衛生間整理形象,確定外形滿分。他拉著行李箱往外走,看見擠在接機人群中的陸汀時,高興地揚手揮了揮。

陸汀比較含蓄,在寧偉成走近後才低低喊了一聲爸爸。

寧偉成對待小朋友一樣摸了摸兒子的發頂,張開雙手給了一個擁抱。餘光瞥見林歸,故意挑眉,好像自己能抱一下很了不得。

林歸抬手理了下襯衣領子,又撣了撣陸汀肩上不存在的灰塵,成功讓寧偉成意思到,他們倆穿的衣服同色係。

四舍五入就是情侶裝。

寧偉成:“……”臭小子。

寧氏集團規模很大,寧偉成連續三天每天隻睡了四個小時,終於將能夠提前處理的事務處理好了,這一次能多待幾天。

他拍拍兒子的後背,語氣自然:“走吧,回去見你媽。”

上車後,林歸被剝奪了陸汀一起坐的權利,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開車機器。

他抿著薄唇,有些怨念地看了眼後視鏡。

父子倆湊在一起,正在說蘇雅潔崴腳的詳細經過。聽到可能是人為所致,陸汀擔憂道:“有懷疑的對象嗎?”

寧偉成看他一眼,“很多。”

陸汀:“……”

寧偉成:“知道你被找回來後,爺爺很高興,說要修改遺囑。當時家裡很多人反對,說你沒有為家裡做過一點貢獻,又長期在B市生活,與族親沒有感情。”

陸汀對白來的錢不感興趣,無所謂道:“我不要。”

“那是你爺爺的一點心意。”寧偉成歎了口氣,他的老父親很固執,這麼多年沒見,對大孫子的感情不減反增。

“隻是我沒想到,他們為了阻止你回到寧家,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如果寧偉成夫妻倆出了事,陸汀回陸家的事情會一拖再拖,而原本屬於夫妻倆的遺產,自然而然會被瓜分掉。

金錢和權利就是種在人心的魔種,沒人出來分羹時大家相安無事,一旦利益被觸動,魔種就會長成,吞噬人心。

那場事故後他特意找專家鑒定過刹車片,人為磨損的痕跡很重,過後他又命人檢查了車庫裡其他幾輛車,不出所料刹車片都有問題。

寧偉成在寧家一向屬於和氣那一掛,他不主動與人為敵,但他人來犯,一定百倍奉還。

他沒有說太多寧家的陰暗,反過來安撫陸汀:“彆怕,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林歸發出“嗬”的一聲輕笑,他想說論起保護陸汀,沒有人能比他更勝任。

可惜他不敢。

隻是從後視鏡裡與青年對視一眼,心就顫了顫,隻得老老實實繼續開車,在心裡一遍遍的拷問自己,從什麼時候起陸汀一個眼神就能讓他閉嘴了。

下了車,寧偉成迫不及待地奔上樓,好幾天沒看到妻子了,他有點緊張。

蘇雅潔開門看到是丈夫,臉上洋溢的笑容消失,在觸及到後兩步抵達的陸汀後,眼眸又重新點亮。

“累不累?”蘇雅潔越過丈夫走到兒子麵前。

“不累。”陸汀扶著她往裡走,寧偉成被留在原地,偏頭就和林歸那雙看好戲的眼睛對上,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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