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 177 章(1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12895 字 4個月前

以前的陸汀很少會這樣正麵剛,他一般都是冷冷看著,頂多輕飄飄回應兩句,讓人一拳頭打在棉花上。

陸陶堰探究地看著眼前的青年,很快就想通了,冷嘲一聲轉身走回陸家的隊伍中。

陸豐有點緊張,拉住陸陶堰低聲質問:“你跟他說什麼了?”

他跟陸家人吹噓陸汀對自己的恐懼,以及寧家人對自己的友好,要是這一層皮被扒下來,會被陸家老小給笑死的。

“沒說什麼。”陸陶堰厭惡的刮了陸汀的方向一眼,對陸豐道,“我怎麼覺得他根本不怕我們,不像你說的那麼軟弱。”

陸豐見他似乎什麼都不知道,故作威嚴地喝斥:“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馬上就要進門遷牌位了,你趕緊整理一下儀容,否則就是對老祖宗們不敬。”

遠遠的,陸汀將兩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真的對祖宗敬重,就不會這麼迫不及待的遷走牌位了。陸家的人中沒有任何一個人穿著法衣道袍,說明在遷移之前他們不打算進行任何莊重儀式。

陸汀的目光投向祖宅,高門大院聳立在混亂的環境中,後方地界的樹木倒塌了一半多,負責拉運的貨車發出轟隆轟隆發動機聲。

陸家人連頭也沒回。

祖宗有靈,這些人會吃不了兜著走。

那頭,陸豐讓陸家人安靜下來,雖然不待見陸汀,寧偉成和林家的麵子還是要給的。他帶著人走到兩家麵前,微笑打招呼。

林兆琛雙手握著一把龍頭手杖,氣勢威嚴,隻看他一眼就扭開頭去,換大兒子與他寒暄。陸豐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又看向羅天。

羅天在對方的手移到跟前時,扭頭去跟老婆、女兒說話,當陸家人不存在。

最後隻有寧偉成笑著和他握手,與之前通知撤資的強硬是兩幅麵孔,“遷走祖宗牌位是重要事,陸先生還是先去忙活吧。”

難得寧家和林家人的掌權人都在,陸家人不想放過這個巴結的機會。陸豐隔了不知道多少房的堂兄站出來道。

“今天的時間實在不湊巧,要不明天兩家人約一下,吃頓便飯。”堂兄笑嗬嗬道,“陸汀在陸家生活這麼多年,他的家人也是我們的家人,該多聯絡聯絡感情。”

寧偉成夫婦是有掌上明珠的,並非死守二十多年一直等陸汀回去。包括陸豐在內,所有人都不相信陸汀有多受重視。

卻沒想到,寧偉成拒絕的理由很直接:“不了,我兒子不喜歡你們。”

堂兄:“……”

他譴責的瞪了陸陶堰一眼,猜測肯定是剛才他挑釁陸汀的事情,被寧偉成知道了。

“誤會,都是誤會。”堂兄打著哈哈,將目光轉向林兆琛,林之風立刻站出來擋在父親麵前,麵色發冷,拒絕再交流的意思明顯。

堂兄訕訕閉上嘴,心裡責怪陸汀不會做人。

陸家好歹有養育之恩,他就這麼乾看著什麼都不做,實在有點過分了。

要不是有寧偉成他們在,他這個當長輩的一定好好說教他。

“吉時到了。”人群中有人提醒道。

一眾神色各異的人這才收斂表情,佯裝出鄭重悲傷的模樣,看得寧偉成有些反胃。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族,自私自利,裝腔作勢,哪怕和陸汀沒關係了仍然想抓著機會好好利用。

還好他們來了,要是沒來,他兒子指不定被怎麼欺負。

羅天站在發小身旁,瞅了眼陸汀的眼神,低聲對寧偉成道:“我侄子跟陸家那小子說了什麼?我怎麼總覺得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寧偉成對玄學了解不多,但是可以根據今天的情況推測,“據說陸家祖宅已經供奉先祖牌位幾十年了,突然換個位置,老祖宗可能會不高興吧。”

類似的事情羅天還真聽說過一點。

他“嘶”了一聲,提起一件從其他地方聽來的往事:“高家你知道嗎,前兩年因為城市外擴的問題,他們家必須遷祖墳。我聽老昌說的,遷墳時哪一步儀式沒整好,當天夜裡整個高家集體腹痛,送醫院都沒用。疼了三天三夜才消停。”

嘿嘿笑了幾聲,羅天摸著下巴道:“陸家要倒黴了,夠他們喝一壺的。”

陸家人並列排成兩個縱隊,有條不紊地朝大門內走去。

陸豐走在最前方,他從助理手中接過火盆和香蠟紙錢,在祠堂門檻外停下。

雙膝跪地後,將火盆放到門檻正中央,正前方的左右兩邊各點上一隻白蠟燭,中間三炷香。

見陸豐磕頭,其餘人立刻跪下叩拜。

他們雙目緊閉,嘴裡隨陸豐一起念念有詞,“列祖列宗保佑,陸家已經到了危難時刻,不得不做出遷移牌位的決定。願你們保佑子子孫孫,能在未來的日子中昌盛順遂。”

陸汀看得津津有味,一旁的女羅刹遞來瓜子,“吃嗎?”

陸汀:“……”

猶豫了下,伸過手接了一些過來。林歸抿了下唇,把掌心探到陸汀麵前。

“你也要?”

“不是。”林歸有點難為情,耳根有點紅,“瓜子殼可以放到我手裡。”

“哇,小叔叔你真好。”陸汀揶揄似的誇獎一番,真把瓜子殼放了進去。

女羅刹撞撞羅香的肩膀,羅香立刻模仿陸汀剛才的語氣。

女羅刹立刻裝出害羞的模樣,剛擺出一個扭捏的姿勢,就感覺到了一道死亡凝視。

林歸看著她:“下個月零花錢扣一半。”

女羅刹敢怒不敢言,嘴巴撅得老高。

比她更鬱悶的是寧偉成,他不是瞎子,看得出陸汀和林歸的關係越來越膩歪了。之前還隔著一層窗戶紙,現在倒好,窗戶紙撕碎了,兩人越過那道距離,馬上就要貼在一起了!

偏偏羅香還在一旁念念有詞,“林先生真體貼。”

寧偉成閉了閉眼,眼不見心為淨。

陸家人跪拜後,所有人都頓了一下,一些人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不知道剛剛刮過耳朵那聲歎息究竟是不是風聲。

陸豐也聽見了,聲音裹挾著失望和怒氣。他摸了下聽見聲音的那隻耳朵,打了個哆嗦。

正前方的牌位陷在黑暗中,條案兩旁的燭光明明滅滅。可自那聲怪異的歎息聲後,他們沒有感覺到絲毫風聲。

所以到底是什麼在吹蠟燭?

陸陶堰心頭一跳,下意識朝跪在前方的父親靠近,卻又忍不住盯著牌位。

忽地一個恍惚,他仿佛看見一個個牌位之後,站著許許多多人人。

他們正陰冷的盯著跪在院子裡的陸家人。

陸陶堰一怔,揉了揉眼睛,發現那不是自己的錯覺,真的有模糊的影子站在祠堂裡!

“有鬼!”他驚恐的大喊,引得眾人立刻陷入恐慌之中。

祖宅外,就連羅天這個門外漢都忍不住吐槽起來:“怎麼能稱祖先為鬼,這不是大不敬嗎。”說完一愣,他驚詫地盯著寧偉成,“剛剛他們在喊‘有鬼’?!”

寧偉成點點頭:“好像是。”

林兆琛站在林歸身邊,說著林家最近的情況,聽到那聲呼喊後也跟著停下來,目光炯炯地盯著宅院。

隱隱約約的,他看見有人往外跑。

第一個跑出來的是一名中年女人,女人奔跑途中掉了一隻高跟鞋,花容失色的衝外麵的人喊道:“陸汀你不是會抓鬼嗎!裡麵鬨鬼了!”

陸汀心說關我屁事。

女人見外麵的人全然是看熱鬨的架勢,索性撲上去想要把陸汀抓進祖宅裡,被林歸給擋了下來。

“自己做的孽自己受著。”男人一句話斬斷了她的念想。

女人紅著眼睛,再一次看向陸汀,試圖打動他。

可惜青年根本沒看她的臉,滿腹心神都落在祖宅上。隻聽見吱呀一聲,陸豐竟然走到祖宅大門前,將門給合上了,把連他在內的所有人封鎖在了宅子中。

轉身以後背抵住木門,陸豐大喝一聲:“夠了!”

陸陶堰渾身哆嗦,蒼白著臉盯著祠堂內部,不見了,那些影子都不見了。

他們都去了哪裡?會不會就藏在自己身後?

他原地蹦跳起來,反手拍打自己的後背,被陸豐迎頭捶了一拳。

陸豐喘著粗|氣,像頭氣憤的公牛,“這裡是祠堂!都看看你們自己,一點風吹草動就嚇成這樣,誰說有鬼了?鬼在哪裡?你們指給我看看!”

陸陶堰指著黑漆漆的祠堂,裡麵的蠟燭不知道何時滅了,唯有門檻外的白燭燃燒著,襯得內裡愈發漆黑如墨。

陸豐看進去,借著地麵燭光,一個個牌位影影綽綽立在那裡。

根本沒有鬼。

他氣得一腳踹向陸陶堰,“剛剛是你第一個喊出聲的是不是!”膽子小成這樣,不是廢物是什麼?

陸陶堰家是分支中的分支,被踹了他父親立刻將他扶起來,不敢有半句指責。

暗地裡掐了一把兒子的胳膊,壓著聲音道:“彆添亂。”

“我沒有,我真的看見了……”陸陶堰顫巍巍地辯解,總覺得背後有東西攀附著,冰冷的,柔軟的,緊緊貼著他的身體。

他閉上眼睛,死咬著牙關,記得陸家早些年有位祖奶奶是被水淹死的。

那個故事一直流傳在小輩之間,被當成反麵教材用來教育他們。祖奶奶當年閒暇去郊外散心,路過一片湖時聽到有人在喊救命。

她走過去,真的看到有人在水中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