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 179 章(1 / 2)

“它們為什麼要追我們!”施工工人們拔足狂奔,時不時回頭看過去,黑壓壓一片,身上立刻冒出雞皮疙瘩。

兩個保鏢同樣害怕,但是職業素養讓他們克製住了逃跑的衝動。

而且經過昨晚那一遭,他們隱約看出小少爺不是普通人。像是要印證這一想法,黑色的蟲子在即將抵達陸汀和林歸腳下時,畏懼一般突然繞道了。

保鏢不自覺地握住對方的手,在心裡歡呼雀躍:信少爺能保命!

女羅刹衝身後兩個大男人翻了白眼,嫌棄他們膽小。她蹲下,看著從小白鞋前繞開的黑色蜈蚣,仰頭對陸汀道:“汀汀,好像都是毒蟲,你的蠱呢?”

陸汀抬手指了個方向,黑色蠱蟲煽動著翅膀,小飛機一樣俯衝而下,叼起一根不知名的黑色長條蟲子一甩,又直直衝上去,一口吞下。

整個畫麵就是一場默默無聲的雜技表演。

蠱蟲像是旱地遇到甘霖,瘋狂的在毒蟲中穿梭,沒會兒就吃得整個身體大了兩圈,它揮動翅膀回到陸汀肩頭,長長的觸須依戀地蹭了蹭主人的側臉。

“救命啊!救命啊!”施工隊沒能跑過蟲子,被圍困住了。

陸汀將蠱蟲放出去,黑色的小東西貼著地麵滑行而過,周身暴漲的煞氣嚇得蟲蟻紛紛退散。退到一定的距離後,它們整齊停下,宛如見到君王一般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施工人員趁機跳開老遠,飛快奔向陸汀的方向尋求庇佑。

管家死死盯著大片的毒蟲,眼神驚訝,那一隻隻蟲子竟然排著隊,甘願成為黑色蠱蟲的食物!

“怎麼會……”

李管家喃喃自語,猛地扭頭看向陸汀,沒有了封印的束縛,青年的成長如此迅速。這才多久?

“我聽說你也姓陸?”施工團隊的負責人姓王,王經理吞咽著口水又看了一眼密集的蟲子,小心翼翼問,“你能不能給陸豐先生打個電話,就說咱們現場出了問題,這活兒……”

“抱歉,我不是陸家人。”陸汀打斷他。

青年在這裡守了這麼久,王經理一直以為他是監工。他訥訥的張著嘴,“那,那我自己打吧。”

陸豐剛從醫院出來,聽說祖宅又出事了,血壓一下子就升了起來。

他捏著手機的指關節泛白,手背青筋暴起,一字一頓道:“項目必須完成,我加雙倍!有蟲子就請專業的殺蟲團隊來滅蟲!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必須在規定期限內完成任務!”

他知道祖宅邪,但不知道這麼邪。

可白花花的錢就擺在麵前,他舍不得不要。

他回到車裡,壯著膽子打開黑匣子,從裡麵取出牌位放在腿上,低頭說著:“父親,不是兒子不孝順,是我真的彆無選擇,你行行好,和列祖列宗溝通溝通,彆再擾亂施工……”

牌位的黑色木板觸感冰冷,陸豐指尖顫了一下,急忙將它重新裝好,把黑匣子推得遠遠的。

汽車平穩的行駛,混戰一夜的疲憊感襲來。

陸豐仰頭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閉上眼睛養神。司機看了眼後視鏡中的老板,將音樂聲關掉了。

四周安靜極了,陸豐突然驚醒,發現車子不知何時停下了。

他走下車,四周一片荒蕪,完全不像秋天,更像蕭條的冬季。

司機去哪兒了?

陸豐試探著朝前走了兩步,看到一座宅子,宅子古色古香十分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抬手叩門,無人應答。猶豫兩秒,他輕輕一推,門開了。

朱紅色的大門顏色老舊斑駁,掉落的油漆碎片黏在指腹上,怎麼也擦不掉。陸豐覺得有點冷,手指在衣服上隨意擦了幾下後,就抬起雙手抱住自己的肩膀。

他後悔走進來了,想轉身離開,有人突然從背後推了他一把。

砰——的一聲,大門緊緊合攏。

陸豐踉蹌站穩,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油漆碎片化成了液體狀態,從指腹流到了掌心,黏連成一片。

他低頭聞了聞,是血!

“啊!”陸豐嚇得大叫,用力甩手,液體被甩到牆上和地上,小小的圓點便開始朝陸豐的方向擴散,逼得他接連後退,不得不將一條腿跨進屋內。

屋子裡的擺設給人一種強烈的熟悉感,陸豐憑著這股熟悉,一路朝後院躲藏。

那些血就像知道他的去向,不斷追擊,在陸豐進入一間屋子後又猛然停下——

像是畏懼屋子裡的存在,又像是在看守已經走投無路的活人。

陸豐怔愣地盯著一張張長桌上的牌位,他終於想起這裡是哪裡了。

是祖宅。

這裡是陸家的祠堂!

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儘數從腦海中掠過,陸豐想要逃跑,雙腳如同黏住怎麼也抬不起來。

四周傳來黏膩的聲音,他抬頭看向房頂,陸鴻疇的臉出現在房梁上,頃刻間落到他跟前。

“父親……父親……”陸豐渾身顫抖得厲害,一字一句驚恐到了極點。

“您不是死了嗎……”

“父親,你是在責怪我售賣祖宅的事嗎,我可以解釋的,我不是故意的……”

空蕩的祠堂中牌位全都不見了,陸鴻疇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伸出兩隻枯槁蒼白的手。

一手落在陸豐肩頭,一手按在陸豐頭頂。

緊接著,一張血口出現在他眼前。

腥紅的口腔裡長著無數牙齒,密密麻麻的,隨著口腔內壁的肌肉運動而蠕動。那真的是牙齒嗎?!陸豐想起了工廠裡用來碾肉的齒輪。

“不,不要!”陸豐搖頭掙紮,雙手胡亂揮舞。

“先生,先生!”司機把車停在路邊,從駕駛座探身向後排,大力拍著陸豐的大腿。

陸豐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直勾勾地盯著司機。

司機看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擔心道:“您是生病了嗎?要不我們再回醫院看看?”

憋在胸口的那團濁氣吐了出來,陸豐快速地做了幾個深呼吸,疲憊地擺擺手,“沒事,做了個噩夢。”

經曆了那樣恐怖的事情,換了是我我也會噩夢,司機默默無語的重新坐好,發動汽車。

大多數夢境會在人清醒後變得模糊,可是這一次沒有,噩夢的內容反反複複出現在腦海中,像是重播電影一般,每個細節都沒有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