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郝靜留著齊耳短發,穿著格子襯衫西服褲,帶著黑框眼鏡,看起來還挺嚴肅。
顧明月假裝無奈解釋道“抱歉,你也知道,我小學時性格內向,不怎麼和人來往,一時間真沒想起來,但我對你有印象,經常紮著羊角辮,說實話,我那時候特羨慕你能和同學們處得那麼好。”
顧明月要想誇一個人,老油條除外,對付年輕男女一般都是‘手拿把掐’。
明明是原主不喜歡和不講衛生的一起玩,經過她這麼一解釋。
郝靜本就模糊的印象被帶偏,腦海中好像真的記起,是顧明月不愛說話。
完全忘記她上學時並沒有紮辮。
但有時,人的記憶往往隨著時間流逝,還有周邊人引導,真的會根據心中所想而變幻。
郝靜內心對顧明月的態度是羨慕中摻雜著嫉妒。
印象中她一直都是光鮮亮麗,學習成績又好,老師們都很喜歡。
尤其是考上大學,大家都覺得她前途無量,從此和他們再也不是一類人。
哪裡想到,再聽到顧明月這個名字,卻伴隨著諸多傳言。
最讓人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為了養侄子,退學回到鄉下。
很多人都嘲笑她傻,說實話,郝靜也這麼覺得。
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內心有股隱晦的得意。
覺得考上大學又如何,還不是和他們一樣是農村人。
甚至都趕不上她這個小學老師,工作穩定、旱澇保收。
但後來又聽說,顧明月不僅當上村支書,還登上報紙,寫的故事她也看了,很牽動人心。
心中不禁變得複雜,伴隨一種無力感,為什麼顧明月都跌入低穀還是這麼優秀,反倒顯得幸災樂禍的她像個小醜。
眼前的顧明月對她說話如此隨和,讓她越發無地自容。
彆扭地說道“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那時候,我家裡總說我是皮猴子。”
雖然不知對方為何不自在,礙於對方是小石頭班主任,顧明月自然得維護好這層關係。
隨即說道“那時候女孩子上學本來就少,你性格那麼開朗,想必家裡一定很疼你。”
”還...還好吧。我媽有四個兒子,就我一個女孩,家裡人確實挺寵我。“
“看吧,我就說。不過真沒想到,性格活潑的你反而選擇最嚴謹的職業。”
郝靜不好意思地說道“一開始是家裡人幫我參謀,後來逐漸上了心,尤其是見到孩子們慢慢懂事,學會很多知識,眼睛裡有了光,我就會有一種成就感。”
對方眼睛裡流露出的熱愛,讓顧明月難得真誠道“都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可以同時擁有適合和喜歡,說明你是個幸運的人。”
戴著眼鏡的郝靜略顯古板,笑起來的她倒是流露出稚氣的一麵。
“哇,文化人就是不一樣,說的太好了。”
顧明月笑道“我隻不過是個寫故事的,文筆差得遠,算不上文化人。”
瞥見學生進去的差不多,她也不欲耽誤時間,順勢說道“以後我家幾個孩子就交給郝老師,有什麼問題,彆為難,直接跟我說,我來管教他們。”
郝靜也知道時間不早,可她喜歡和顧明月說話,感覺特彆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