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山腳下
梅修清對來人說道“你這胃得好好養,回頭按照藥方,一天喝一次,堅持一個月,到時再過來複查。對了,吃藥期間,戒煙戒酒戒辛辣。”
“多謝您,我記下了。”
師道義在一旁歎氣道“繼業,你不該過來!
或許誰也沒有想到佟繼業之所以來青山,有一半原因是為了曾經短暫的師徒之情。
上大學的時候,他和師道義在圖書館偶遇過幾次。
那時候佟家人把全部希望都壓在佟繼業身上,儘管他喜歡機械,也隻能按部就班地學政治、學管理、學一切官場能用到的東西,唯獨要舍棄自己的愛好。
即使這樣,他依然抽出時間研究,私底下,還會在圖書館查閱相關資料。
無意間被師道義發現他作的圖,以為是同係,覺得小夥子有潛力,便時不時指導他,漸漸地,兩人無話不談,成了忘年交。
亦師亦友相處不久,佟家人找人安排佟繼業去政府部門實習,之後兩人便沒再聯係。
再接到消息時,便是師道義被下放。
那時候佟家已站穩腳跟,佟繼業自覺完成任務,便想辦法在各方博弈中橫插一腳,讓自己這個小透明顯露人前,從而讓彆人注意到他。
一個沒根基、有家族的末流家族,在很多人眼裡都是好拿捏的那個,果然,調令很快下來。
來到青山鎮,佟繼業能感覺到這裡對革委會的排斥,卻沒有主動示好。
他如今這個位置還是疏離些為好,至少對外還是要做個樣子,這麼多年,哪怕是佟家人,他也不敢全信。
但他還是暖心安慰道“老師,不用擔心,來的路上,我都有小心處理痕跡,即便是真有人發現,作為革委會主任來檢查下放人員也並不衝突。”
師道義還是不放心地說道“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人多眼雜,且形勢緊張,不要掉以輕心。我在這裡過得很好,托梅大夫的福,村裡人對我們幾人都不排斥,顧村長私下裡也有額外照顧,你彆看這屋子硬件設施破,內部很好,那炕和爐子都是新砌的,被子裡也是新棉花,暖和得不得了。你等會.....”
說著進屋拿個盆出來,倒些熱水,兌點粉末進去攪和開,然後把毛巾浸濕後擦臉,蠟黃色的臉色瞬間變得紅潤。
佟繼業驚訝道“這是?”
“是梅大夫熬的藥草汁,掩人耳目用的,這下可以把心放肚子裡了吧?”
佟繼業剛要點頭,胃部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沒忍住‘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