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天王不知道的是繞路也避不開。
這個山嶺喚做飛龍嶺,這處村店也是個黑店,正是冷豔山寨在此設的眼線,專門盯著過往商旅。而經營黑店的卻是那鄧雲、諸大娘兩夫婦。
這夫婦隻是掛個名頭,實則是公爹跟兒媳婦。至於諸大娘丈夫去哪,眾說紛紜,有人說去了外地,有人說病死了,也有人說是被這亂倫的狗男女謀害,做了個冤死鬼,就埋在這飛龍嶺。
“嘿嘿嘿,美人兒,親一口……”
“公爹,這天還沒黑,萬一被人……”
洪秀全帶人來到村店前,未進入就聽到裡麵有男女調笑的靡靡之音,幾人對視著,掀簾入內。果然就見燭火搖曳下,櫃台邊站著一個婦人,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摟住婦人,湊過腦袋親熱。
“咳咳,店家,多上些酒肉來。”
洪秀全等人目睹這一幕,又聽到好像是公爹稱呼。人人神色不太自然,蕭朝貴粗著嗓子大聲吆喝。一下子就把正在親熱的男女兩人嚇了一跳。
那婦人麵對著門,見來了人便推開男子,邊整理衣裳邊接應道:“幾…幾位客爺,快請入座。”
那身材魁梧的男子轉過身,洪秀全等人才看清其麵貌。滿臉橫肉,絡腮胡,眼露凶光,不像個好人。卻習慣性地露出微笑,更是有種違和感。
反倒是那婦人,三十光景年紀,生得鼻高顴大,眼有紅筋,五官端正,卻也是頗有幾分姿色。穿一件短衫兒,外套皮襖,露著胸脯,係一條青綾子裙,搽抹著一臉脂粉,梳一個長發心元寶髻。笑容滿麵,招呼洪秀全等人坐了兩桌。又催促漢子去夥房那邊端來酒菜,招待客人。
借著上茅房的機會,楊秀清帶人到後院轉了轉。這家村店,院子十分寬闊:上麵高坡上三間正廳,旁邊右首一帶耳房,左側好幾間槽道,還有幾條廊道通後麵,幾人有心留意卻無異常。
唯獨店裡頭人少,空氣有股怪味……
端來的酒肉也無問題,洪秀全等人大吃大喝著。這家黑店怕客人起疑心,最初酒菜沒有下藥。直到那魁梧漢子領著夥計抱來動了手腳的酒水。洪秀全人等紅光滿麵,吼叫如雷,渾然不知情。也不見那婦人笑容怪異,夥房有人掀簾觀望。
不消片刻,洪秀全,楊秀琴等著紛紛搖搖晃晃,趴在酒桌上,或是仰麵栽倒,兩桌人一個個不是渾身僵直,翻著白眼就是口吐白沫,全部中招。
“嘿嘿嘿,任你們奸詐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腳水。”那妖嬈婦人見兩桌客人全倒了,笑容凶狠。繞過櫃台上前挨個踢了踢,見沒人有動彈。
立刻衝夥房那邊呼喊著“成了,快來”。之前現身的壯漢鄧雲領著十多個夥計湧來,摩拳擦掌。
“呸,這群人看著挺窮的,隻能將就著賣肉了。”黑店老板鄧雲看著眾人穿著,晦氣地啐道。
“塄著做甚?抬下去,半數當黃牛,半數做水牛肉。”
“好嘞!”夥計們應聲準備扛人去夥房洗乾淨剝皮。可就在這黑店眾人準備動手宰殺行貨的時候。
外麵突然喊殺聲炸響,夾雜慘叫聲傳來。接著,幾個手握鋼刀的嘍囉飛奔而來,衝鄧雲高叫:“鄧大頭目,襲擊王大頭目隊伍的那夥流民好死不死,來了這飛龍嶺,兩位當家使我來告知。”
“把店裡所有的火油,乾柴搬出,當家要用火攻。”
“好哇,原來害了王俊兄弟的賊人闖到這裡來了。等等,這幾位……”黑店老板鄧雲大吃一驚,隨即突然警覺,猛地看向倒地的洪秀全等人。
恰好看到洪秀全悄然睜開眼,冷笑連連:“果然是黑店,還是老仇人,弟兄們,先下手為強。”
“不好,快閃……”鄧雲回過神來,狂吼。
可卻已經為時已晚,洪秀全從地上蹦起,殺將過來。
“殺,殺啊!”他話音未落,喊殺震天。原本橫七豎八倒地的人不吐白沫了,紛紛炸屍般跳起來。
原來洪秀全等人早已發現後來的酒水中有問題。隻是並沒有聲張,趁人不被潑灑掉,佯裝被麻翻。也是想著突然跳起來,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沒想到,從嘍囉話語中意外得知這黑店與冷豔山有關。這真是冤家路窄,洪秀全人等沒有留手。揮舞鋼刀或持短刃,撲殺向離自己最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