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便覺得很奇怪。
柳相君發明“玉簡”的功勞被安在柳氏頭上雖然離譜但能解釋,可以說是父母擔心孩子太過聰慧受到針對,但那日對方和言靈師戰鬥時傷口愈合地太慢了,絲毫沒有半妖的特征,而是個純粹的人族。
紅衣青年盯著眼前的人,被人看穿的感受算不上多好,他僅猶豫了片刻見沒有應下對方的提議,底褲就直接被扒光了。
若是按照他原本的脾性,殺人滅口才是最好的方法,晚上先將老鄉穩住,等日後對方沒了警惕心,再斬草除根。
可是回想二人相處的短短半月……
墨姝察覺到對方情緒不對,她立即止嘴,見好就收:“後麵也隻是前麵結論的推測,你不用太過在意。”
“告訴你也沒什麼不行,”柳相君斜了她一眼,拉起凳子坐在了木桌對麵,慢條斯理地開口,“小公主,你要讓我相信,和你站在一邊是有價值的。”
在柳相君敘述的故事中,他確實是柳氏假少爺。
真正的柳氏少爺從小出生便是個病入膏肓的修煉廢人,可作為四大貿易世家之一的柳氏地位超然,會長夫人又是妖族黑雀一脈的公主,自然不會讓如此醜聞流出,而是背地裡養了一批同齡的暗衛,從中篩選出一個替身站到明麵。
柳相君彆無選擇隻能去鬥去爭,借著兩輩子的腦子,他成功從暗衛堆脫穎而出,並通過發明玉簡讓柳氏站在了貿易世家之首,這才稍微贏得了柳氏信任,擴大了手中的權力。
紅衣青年眉眼淡淡,靜靜地將十八年中的苦楚輕描淡寫道出,他將包裹在左臂的黑布取下,露出纏繞在皮膚上的黑紅兩條線。
“黑線為柳氏下的蠱毒,紅線是方風燁做的手腳,”柳相君笑了聲,迎著窗外灑來的目光望向眼前的白衣少女,“到你了,小公主。”
他的聲音極其沉定,除了有略微沙啞之外,還有些調笑。
“那日四方勢力追殺山林,我見有兩股勢力往你那邊去的,其中還有個合靈期高手,但顯然即墨川給你派的廢物侍衛中,沒有一個能擋得住的。”
青年神情好整以暇,墨姝彎起唇:“還真是同病相憐呢,老鄉。”
“我的處境和你相比好不了多少,和外界傳聞不同,我是被即墨川他們親手送到憫花闕的,看到我手上的銀鐲了麼?這裡封印著惡靈,而我是要和惡靈在十八歲同歸於儘的犧牲品,但我做了個手腳,沒有死也能修煉。”
“他們懷疑你?”柳相君頓悟,從前在腦中的好幾個疑點瞬間迎刃而解,就如比即墨川送這個廢物兒女前來學府的真正原因。
墨姝點頭。
既然老鄉願意讓步坦白,她也不介意分出些信任給對方。
畢竟對於這個修仙世界而言,他們都是外來者——
同為穿越苦逼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所以我想和你談一筆真正的交易,”她聲如擊玉,笑顏動人,迎向俊朗青年的眼眸,“我知道那個墓在哪裡。”
她不僅知道那個墓在哪裡,她還清晰地知道是誰的墓,怎麼開又如何進去,拿到的會是什麼亡器。
“你想讓我做什麼?”柳相君眉眼一凜,意識到對方的暗意。
“這件事還不急,我現在需要你幫我調查一件事,”墨姝字句清晰,“我需要知道即墨川在學府中安插的所有人,以及他們最近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