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堂前的女子身穿水藍色闊袍繡服,袖口上繡著藍白相間的水色波紋,裙擺處覆一層輕紗籠蓋,如溫婉清秀的容顏般,似是一望進她的眼眸中,心靈便能得到沉寂。
蘇婉,皇城蘇家之女,在原本小說劇情中,也是即墨川的愛慕者之一,在得知閨中好友譚雨濯和對方兩情相悅後,便立即斷絕了這條情絲,轉身進入學府任教。
隻是墨姝沒想到,兜兜轉轉,對方也是即墨川在學府的暗線。
她脆生生地喚了聲“姨母”。
“阿姝,轉眼不見就這麼大了,記得姨母還在你小時候抱過你呢,卻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蘇婉容貌年輕,作為水係堂主也沒有絲毫架子,挽著少女的手往堂內走。
墨姝:彆以為我忘了,根本沒有的事。
二人先是客套了一番,最後蘇婉笑意盈盈地引入正題,命人拿出來幾個空間袋子,並端出個丹藥盒子。
“今日才喚你過來,是擔心前幾日你剛到學府不習慣,明日又是考核的第一天,就想著擇日不如撞日,讓你過來拿點東西。”
蘇婉聲音似水:“這些空間袋中皆為衣裙飾品,而這盒子中便是姨母給你準備的禮物,丹藥名為‘揉經丹’,若是你服下此丹,便有概率能重塑筋骨,重新修煉。”
此話一出,附近院子中的弟子都望了過來,回想起近幾日在後堂修煉的紅品藥師,自然對堂主的話深信不疑,朝著白裙少女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雖這四公主天生廢柴,但命好啊,有的人就是投胎好,不服不行。
那可是紅品藥師煉製的丹藥,一顆便價值連城、有價無市啊!
從堂外路過的蘇牧之恰巧望見了這番場景,他回想起前幾日無論他如何哀求,姑母也不為他爭取一枚紅品藥師的丹藥,心中不滿頓起。
墨姝盯著眼前如核桃般大的白色丹藥,片刻後收起內心情緒,目露感激仰頭:“謝謝姨母!但是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無論丹藥是什麼,她吃下去便是在大庭廣眾下承了對方的一個恩情。
“特意為你做的,哪有不收的道理?”蘇婉眼眸中透出輕微地責怪,“你這孩子,若是不盯著你在這裡吃下去,姨母還不放心呢。”
墨姝抿唇,壓下眸中的嘲諷,伸手去接過盒中的丹藥,可意外中雙手一抖,“哐”地一聲,丹藥滑落,所幸她反應迅速接住。
無人望見她掌心下的小瓶中鑽出隻小蟲,順著丹藥裂縫爬入。
“你怎麼回事?毛手毛腳地連個丹藥都拿不住?”蘇牧之本就不滿,見此直接揚聲嘲諷。
“抱歉,我——”
還未等墨姝說完話,對方盯著她怯懦的模樣,又冷笑道:“世人都知人皇英明神武,皇後一代天驕,就連三個兒女也各有優長,除了你,不會是撿錯了吧?”
蘇婉皺眉,掃過侄子挑釁的神情,隻覺一陣頭疼,見小姑娘還端著丹藥愣住,她安慰了幾句後讓她吃下,親眼見到丹藥入口,她才終於安下心。
意料之中,少女沒有任何反應不適,蘇婉長歎一口氣。
這麼多年沒見即墨川,他還是一如既往地防備警惕。
墨姝吃下丹藥後抬眼望向青年,認真道:“我被刺客擄走非我之過,每人從出生開始能否修煉便已有定數,命運使然。”
“你兄長姐姐都行,為什麼你不行?”蘇牧之並不買賬,他不屑的聲色傳遍整個院落,“運氣是強者的謙辭,命運隻是弱者的借口罷了!”
墨姝幾乎都要聽笑了,她瞥去一眼記住這傻逼的長相,沒有再說話。
腦中回憶此人在書中的人設——主角團無腦狗腿子。
“牧之,彆說了,”蘇婉對旁邊的弟子使了個眼色,又低頭輕聲安慰,“阿姝,牧之他從小脾氣不好,你不用放在心上,今日天色也快晚了,你先回院吧。”
墨姝點點頭,跟隨弟子離開,似乎和軟包子沒什麼差彆。
陽光西斜逐漸沉落,燭照在腦中瘋狂怒吼:“罵他啊,本大王受不了了!他以為他憑什麼成為世家子弟站在那裡!難道不是憑他姓蘇?”
墨姝輕笑:“有些人是這樣的,從出生就攥緊在手中的東西他人一旦沒有,便會自視清高認為是自身努力的成果,實際上早就忘了身來的高度已是普通人望塵莫及之所了。”
“哼,那個蘇婉看著也不像是個好的。”侄子侮辱人就能是非不分、一味護著嗎?
“人都是偏心雙標的,”墨姝不置可否,眯起眼睛沐浴在夕陽下,渾身暖融融的萬分舒服,“慢慢來,不急,畢竟我們已經踏出憫花山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