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姝掃了一眼便在心中下了定義,她揚笑:“姨母,大哥,我隻是想曆練一下——”
“先治療傷口重要,”她的話即刻被蘇婉打斷,女子神情滿是擔憂,“我這弟子剛巧在藥堂學習過,阿姝,你先讓他給你看看傷口治療下,如何?”
即墨辰立即頷首同意,滿是身為兄長的急切。
理由什麼時候不能說?先治好傷再談。
墨姝覺得有些棘手。
蘇婉腦子裡在想什麼,她動動腳趾頭都能明白。
蘇牧之沒有和他們聯係上,想必也是在出發前說過要來找她坦白,再加上水靈芝不知所蹤,她又滿身是傷出現在此,會是最有嫌疑的人。
如此便想要通過她身上的傷口看看是否有水靈力攻擊的痕跡,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蘇牧之那兩人根本沒傷到她。
隻是傷痕一旦被看到,她原本選擇“被黑洞碾壓”的借口就用不了了,勢必會讓對方發現有好幾種靈氣夾雜的攻擊招式,很不好善後。
她蹙起眉頭,倒不是因積壓而來的破事,而是牛油果暫時吃不了了。
墨姝正欲開口,就有人為她說了話。
“我會為姝姝治療,不用勞煩各位了。”
一道戴著帷帽的身影走至,少年聲音溫潤,不知何時站在眾人旁邊,花院周側依舊人聲熱鬨,可他卻像是隔絕了周圍喧鬨般,開口的話語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隻見他白衣上沾染了多點劃痕灰沙有些狼狽,風塵仆仆的模樣似是在路上一刻都未停歇。
“我可是剛通過了紫品醫師的評級,你一個在菜園種藥的能有什麼能力?”藍衣弟子冷笑,根本不將他放在眼中,毫不猶豫出言擠兌。
大少爺的失蹤本就令蘇堂主擔憂焦急,自是要好好趁這機會試探下即墨姝,怎麼能讓個不知名的小子搶了功勞?
公儀小河透過帷紗盯著眼前的男子,覺得很煩。
他是知道姝姝性子的,想要做的事無論旁人如何遊說都改變不了,在著急火燎趕到中庭花院望見少女的刹那,他腦中這條印象又加深了。
不想唐突詢問令她生惕,又不敢過多插手讓她厭煩。
可在望見那垂蕩晃悠的手、感受到對方略顯疲憊淩亂的氣息後,公儀小河心中還是翻湧起無儘的酸痛和無力。
他抬首對上眼前藍袍男子的眼,輕輕摩挲了下指腹,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涼薄。
“能力?如今學府內唯一一個紅品藥師有沒有能力?恕我直言,十八歲考上紫品醫師是最沒含金量的,不過你看來也有二十出頭了,若醫術隻是你用來捧高踩低的媒介,就提早收拾東西滾出藥堂,彆在麵前丟人現眼。”
公儀小河有無數種方法不暴露身份奪得就醫權,明明暴露後妖族那邊會引來不儘的麻煩,明明他最討厭麻煩和紛爭,恨不得躲得越遠越好。
可此時此刻他覺得無所謂了……甚至夾雜後悔。
若身份底牌不能為最重要的人遮風擋雨,那將沒有一切存在的意義。
他想讓她覺得,他不是幾年前遇到事情不知所措隻會跟在身後喊“姐姐”的弟弟了。
他是可以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