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墨姝被趕來的李瑛抱在了懷中,而對方也利落地敲碎竹牌,將兩人傳送出秘境。
“已經出來了。”
不似秘境如春,外頭寒風凜冽吹拂刺痛肌膚,李瑛低頭望了眼窩在自己頸側的黑色腦袋,拿出條灰褐布巾裹了幾圈在她腦袋上,做完這一切後,輕聲說道。
學府廣場中央不斷有學子書師來往,感受到懷中人的無聲顫抖,她快速向著書師和藥師地方衝去。
“兩個懸浮印跡加上七星連點?”負責登記的書師驚歎於如此優異的成績,等到詢問名字後又化為震驚,“是即墨姝學子?”
竟是人族的四公主!
“對,”李瑛頷首後,轉頭望向不遠處被請來的藥堂醫師,掃過對方胸口上掛著的金品牌子,語氣略顯焦急,“請您幫忙看看我室友,她在秘境中吃了個果子就這樣了。”
醫師示意她稍安勿躁,用靈氣注入身體探查後,片刻後鬆了口氣,解釋道:“她原本不能修煉是由於體內無氣,但如今筋絡重塑、能夠再次引靈吸氣,照理便能重新修煉了,至於疼痛難忍是正常的,重塑本就是個苦難事,也算是因禍得福。”
可無論如何想,一個廢柴十八年的人重新修煉都是個萬分古怪的事情,卻偏偏能恰巧解釋好,莫不是那果子真如此神奇?
醫師思索,沉聲補充:“不過是否為有危害還得再看看,如今就先臥床好好休息。”
李瑛麵色這才有所緩和,她目光瞥向攔在廣場外圍的一圈人,狀似好奇開口:“為什麼外邊攔了這麼多人?”
登記書師歎了口氣,想著遲早都得知道,便直接說了:“方闕主在秘境中被人謀害,憫花那方已有人趕來,學府正在嚴查每個從秘境出來的人。”
李瑛點點頭表示遺憾,隨即抱著懷中少女抬步離開。
廣場外負責檢查的書師負責記下每個學子身上的傷痕痕跡,而藥堂的幾個弟子也在其中打下手,許是望見神情痛苦的小公主,他們得知前因後果後又沒檢查出異樣,便直接選擇放行。
二人暢通無阻回到北院中,等墨姝安穩在床上躺了三日後,四肢終於恢複力氣能下地了。
這幾日中,一直都是李瑛告知她外頭的動向和消息。
秘境試煉本就是學府大事,再撞上四派之首憫花闕主的意外慘死和蘇家嫡子的下落不明,似乎人族四公主能夠修煉的消息也不是那麼特殊出奇了。
學府書師沒有找到有關二人事故的蛛絲馬跡,卻查到了不少從其他學府偷摸溜進來的人,其中便有即墨祁帶進秘境的那名橙衣青年。
“你對他有印象?”談到此事,墨姝好奇地望向李瑛。
“沈家的人,從前他們家主找我們李家求合作被拒絕過,”死魚眼室友神情冷漠,“李家被世家除名,沈家自然迫不及待地想要上位。我不喜歡他們身上的味道。”
最後一句是停頓後補充的。
墨姝若有所思,但更關心這個:“即墨祁如何?”
“少不了學府的懲處,就比如有個帶人進秘境的學子已經被勒令退學,不過即墨祁有即墨瑤的求情,倒不知最後會如何定奪。”
緊接著翌日,墨姝就清楚得知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秘境試煉結束後的七日內,不同學堂以及劍鋒都會進行切磋比試,書師夫子們也會結合試煉成績決定最終排名,那天即墨祁剛從水係堂比試完,就被了解完前因後果的即墨辰拽到了暮秋院道歉。
望著滿身塵土臉頰腫脹的青年,墨姝明白學府允許對方繼續比武,便默認是對他的免責聲明——
皇族是這樣的。
即墨祁道歉話語雖充斥著疲憊和敷衍,卻也在兄長壓力下講述了前因後果並保證不會再次發生。
“你如今也能修煉,等回去後父皇得知自然會萬分喜悅,今年春節將是我們團圓幸福的一年。”即墨辰抬眼望向靠在床頭的白衫少女。
“好。”墨姝笑著點點頭。
臥床休養的時日內,不止柳相君和公儀小河前來探望,蘇婉在某日晚也來坐了片刻。
蘇牧之在秘境失蹤、多半死亡的事實令她身心俱疲,再加上失去最後株水靈芝、蘇家傾軋而來的滔天怒火與責備,使墨姝剛看見她時還以為望見了鬼。
臉色白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