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姝抿起唇,站在高處的台階上雙眸盈盈回望。
“南宮少爺何故說話夾槍帶棍?”
南宮無極見少女並未乖乖說出緣由,而是打太極般扔出問題,心下煩躁之餘,回想起當時在學府中蘇婉找到他的場景,分毫未避開少女的目光,話語艱難吐出一字一句:“牧之死在秘境中了。”
“我很遺憾。”墨姝落下四字後,認真地端詳對方。
青年身穿素服,五官中是難以遮掩的憔悴,眼眸血紅布滿血絲,畢竟在原本的劇情中,他同蘇牧之是從幼時開始便一起修煉學習的摯友,對方不明不白死於秘境之中,定是憤怒悲痛想查明緣由的。
“蘇堂主說,牧之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你,她說——”南宮無極深吸一口氣,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牧之他喜歡你。”
說完這話,他便抬頭緊緊凝視著對方的神情,不錯過一絲一毫變化。
卻沒想少女微微蹙眉很是意外,緩緩搖頭:“我並未在秘境中見過他,至於你口中所說的喜歡……是指言語上冷嘲熱諷的喜歡麼?”
墨姝必須一口咬定這個答案,若是二人見過麵,理由會更難編造,蘇牧之莫名其妙的感情和水靈芝的打賭去向都是個問題。
“四公主,我不過是想知曉牧之的死因為何,況且他這人一向嘴硬心軟,希望您如實告知秘境中是何情況。”青年麵色誠懇。
南宮無極昨日申時才到憫花,幾個時辰流程結束便到了晚上,今日本想在靈堂中找即墨姝問清前因後果,可卻發現對方並不在堂內,找到院子中時正巧望見少女掃雪上山。
他對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沒有任何感覺,想來也是等年後家族商議取消的,可事關摯友死因線索,他不得不態度堅決逼出個答案。
“我進入秘境前後都同姬珠和冷小安一起,你若是對我的回答有疑點不解,也可以去問他們,”墨姝認真道,“況且闕主已逝,姐姐定然傷心萬分,南宮少爺不去陪在她的身邊,是想要公儀少主近水樓台先得月麼?”
果然這話落下後,青年神情終於出現了猶豫和掙紮,最後下定決心:“若是公主有牧之在秘境中的線索,可隨時找我。今日多有叨擾。”
南宮無極對即墨姝的印象一直都是模糊的,對方安靜寡言,雖作為從鄉野出來的公主舉止談吐都不野蠻粗鄙,但不管在皇族還是學府中都是最透明無光的那個,不可能撐得起南宮夫人的稱謂。
望著白裙少女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他也垂下眼,抬步離去。
—
憫花主闕寂靜一片。
白紙糊的長明燈兩排懸掛,墨姝踏入長廊儘頭,將袖子中毛茸茸的生物放了出來,小黑團子在落地的刹那變為矮個少女,她稍微理了下雜亂的黑發,快步跟在後方。
主殿悄無聲息,越往裡殿中的軒窗就更少,行至偏室必須掏出燭火照明,二人一路向前,拐過數條小徑行至個寬闊大院,其中房上懸著的白綾層疊,遠多於其他屋室。
“從前這裡是他的書房,”墨姝掃了眼院門牌匾上的“聚和”二字,輕笑一聲,“端王墓的線索就藏在裡麵。”
李瑛點點頭,早就對小公主無限信任,可空蕩蕩的主闕仍讓她產生不切實際的飄飄然感,入室後翻找著書冊數時,還是開口問道。
“靈堂內會發生什麼?”
墨姝打開抽屜,搜刮著腦中曾在憫花的記憶,忽而反問:“你還記得當初和你說開那晚,我說給你兩個選擇,其中一個,便是讓你逃出學府、外麵有人接應你麼?”
李瑛翻找書頁的手一頓:“我記得。”
可是她當時下意識覺得這是小公主為了充場麵的假話,畢竟世人眼中,從鄉野出身的公主何來在外勢力?
“那你也應該記得皎兔,當時學府考核她重傷即墨瑤後,不少學子流傳數條有關她不好的傳言,而後傳聞她偷竊府中珍寶潛逃,可這消息太假了,我便留了個心眼。”
“學府中有五大仙聖鎮守,不可能是發生紛鬥被強製帶離府內,如此推測便隻能發生於雁門,而皎兔人際關係簡單,由此去查雁門人流動向,便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我讓府外的朋友注意這些,查出了她被方風燁騙到憫花,就尋機會救出去了。如今方風燁死去,皎兔作為兔族捧在掌心的公主,自然不會甘心忍下這口惡氣。”
但事實上,墨姝推斷的前因後果比敘述中的更簡單粗暴,畢竟她太清楚方風燁為人了。
桌案上的暗格“哢嚓”聲被毀壞,最底層的抽屜彈出,數百張水墨畫卷出現於視野中,她斂眸,伸手將張張畫卷打開掃視。
隻見每張畫幅內,身著粉裙的少女神情惟妙惟肖,氣質清冷超然出塵,有在看書的,有在修煉的,更有笑容甜美目光充滿依賴的。
不是譚雨濯,畫像上的全是即墨瑤。
那日籬笆村大火,墨姝被捉到此地被方風燁踢踹時,無意中瞄到的桌上畫像,如今時過境遷,她又親手將這些從暗格內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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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飼養的替身金雀和被推下懸崖的雛鷹,到底哪個更可憐呢?
她眸光淡淡,將數份畫卷整整齊齊擺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