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夜晚,眾多客人離開墨宅後,墨姝洗漱完待在房內,墨母敲門前來,神情擔憂關心了番。
“既然無事,那今日也累了,便早些休息,”婦人笑著撫了撫少女的頭,“幸福的人可從不晚睡。”
“可是我……”不敢睡。
墨姝被自己下意識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她對上母親困惑的眼,還是將未將話語道出,而是凝神提起另外的事:“我記得,你們明晚是不是要同去祖宅、參加大伯他們辦的聚會?”
“對,這場聚會你爺爺萬分重視,說是要每個人都到場,本來按道理你生日後的旅行安排都計劃好了,如今隻能暫時延後?”婦人神情遺憾。
腦中呈現數條模糊的路線,她斂眸忽而認真道:“媽媽,我隱約感覺,大伯他們會設計在我們去往祖宅的路線上設計車禍,謀財害命。”
墨母怔愣,隨即俯身貼近,蹙眉望向自己的女兒,思索後問:“阿姝,你為何會如此覺得?是看到或知曉了什麼東西嗎?”
“猜得,但媽媽你們去查查好不好?我的直覺很準的。”
少女挽上婦人的手臂,熟練地開始撒嬌,得到對方的肯定保證後,才乖乖躺回床上闔上了眼。
果然沒有出墨姝的預料。
隔日,墨氏夫妻排查路線沒有問題後,又將線索聚焦在司機與汽車上,前者沒有異樣,倒是由汽車牽引出的某個修理工卻有著古怪的銀行賬單,顯示曾被注冊新名並被打入巨額錢款過。
在搜集完證據逼問後,對方也確實將幕後人的委托交代得一五一十,若是按照原先計劃,他會故意鬆動汽車零件,導致路途中車禍的發生。
事情發展的過於順利,等到墨母回家將整件事心有餘悸地說出後,墨姝都有些呆愣。
墨父也在此時趕到,將她擁入懷中,保證會將惡人繩之以法,慶幸地說有她的提醒萬事安然。
墨姝低頭看著乾淨地反光的瓷磚倒映出自己的麵容,原本坐立不安的心臟終於在逐漸趨於平緩,恍惚躊躇的感覺也隨之消失,似乎生活正在回歸平靜。
對。
一定是這樣的。
可下刻,瓷磚的倒影忽而轉變為一個神情焦急的少女,她身穿古裝布衣神色蒼白,卻仍在拚命敲動著磚頭,似被鎖在了其中,而掙紮無果,身形隻能越來越淺。
“你們有沒有——”墨姝驚異出聲指向下方,兩側父母也低頭望去,卻並無看到什麼異常,略帶疑惑回望他。
再次望去,瓷磚倒影又恢複了正常,她沉聲道:“沒什麼。”
“阿姝,你近兩天若是還頭昏腦脹難受,就去吃前些日子醫生特地給你配的藥,就放在你房間東側的桌子肚裡,果然還是不該放你那日和朋友出去玩,怎麼感覺更嚴重了呢?”
迎向母親關切的眼,墨姝腦中的記憶逐漸清晰。
她下意識點頭,轉身跑回了房間,翻出抽屜內的藥片,上方醫生用小標簽貼著日期期限,十二板藥已空了四格——
已經連續服用兩天了。
她莫名的頭痛早已持續好幾日,但在生日前夜,還是沒有忍住好友同學的邀請,外出玩了一天,翌日醒來後發生了什麼呢?
是盛大的晚宴?是幸福的未來?
都不是。
直覺告訴她,後來的第二日,她病得更重了,為此缺席了生日宴會,也缺席了——
那場祖宅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