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蘊黑著一張臉道:“不換。”
他在皇宮裡暫居,皇後給每個藩王之子都辟了一間宮殿,還有一個小院子。
地方並不大,但也不算小。
他喜靜,這麼一方小院子,足夠了。
但自從他養了那一窩兔子之後,整個院子都是兔子的天下。
他要忙著給兔子喂食,還要清理兔子的糞便。
兔子時不時還會跑到外頭去,給一些正在做事的宮女添亂。
短短幾天,已經有好多人到皇後麵前投訴他了。
皇後今早才將他給叫過去,語重心長的說道:“陸蘊,皇宮不是你養兔子的地方,姑且養上一兩隻也就罷了,但你養一窩......”
一個大男孩,偏養了一窩兔子,整個皇宮的人都覺得,這看著很聰明的陸蘊,可能有些毛病。
不過,雖然養兔子耗費他很多心神,但陸蘊敏銳的察覺到,這些日子他的身子都比以往健壯許多。
然而,兔子他也是不打算繼續養的。
太累了。
“我不缺兔子,那些兔子我都可以給你,留下一隻給我解解悶也就行了。”陸蘊打了個哈欠道。
陸湛堅持道:“不行,你想要兔子,我可以送給你。”
但寶珠送的,不成。
陸蘊覺得,陸湛有大病。
但轉念一想,陸湛對兔子有這麼大的執念,可能並不是因為兔子本身。
單純隻是因為送兔子的那個人。
他素來早慧,很輕易的便能猜透陸湛的心思。
陸蘊同陸湛招招手,陸湛不動。
陸蘊便大聲的說道:“你是不是喜歡那小丫頭呀。”
陸湛不說話。
陸蘊又說:“那我就當你默認了。”
又一臉惡寒道:“小丫頭那麼小,你就肖想她,你簡直太不是人了。”
陸湛麵色稍紅,一雙丹鳳眼裡溢出不解之色,“寶珠就像是天使一樣,既暖心又可愛,我想一直和她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嗎?”
素來早慧的陸蘊也忍不住愣了愣,“隻是想同她在一起?”
陸蘊的父親晉王世子是個多情好色之人,後院裡的女人猶如過江之卿。
陸蘊的生母在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晉王世子對這個嫡子素來不上心。
與小妾們打情罵俏的時候從來不避諱陸蘊,是以陸蘊雖然年紀小,但懂得卻不少。
此刻,陸蘊有些懷疑,是自己太汙了。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正常人沒他這麼“早熟”的。
就譬如一般人家的少爺,也隻是在過了十四歲之後,府上人才會派嬤嬤教導人事,並安排通房。
尤其在對上陸湛恍然大悟的神色之後,竟恍惚有些羞愧。
“你思想也太齷齪了。”陸湛義正言辭道,“往後你不許接近我家小姑娘。”
陸蘊少有的紅了耳朵,“我......我沒有......”
他膚色是近乎於病態的那種白,耳畔微紅就非常的明顯。
又忽然想起了什麼,挺起腰杆問道:“什麼你家小姑娘,那明明是謝侯府上的姑娘,我就喜歡同她一道玩怎麼了?”
“還是說你擔心我太過優秀,會迷惑了甄寶珠的心智?”
他這話,一方麵是逗陸湛玩,另一方麵也是真心如此覺得。
他屬於是早慧的人,晉王世子後院裡女人多,子嗣也多,陸蘊打小便要應付各種各樣的陰謀詭計。
見過最多的人,就是心機滿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