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寧家,在前朝時也是一個大士族,祖上曾出過一個丞相,兩個太傅,到了今朝,徒占了個伯府的名頭,卻很有些沒落。
寧淼父親這一脈是寧伯爺已死原配所出的孩子,故而很不得寧伯爺的喜愛。
寧父也無意於依靠父輩蔭蔽,早早分家,與寧母領著一兒一女過自己的小日子。
寧父在翰林院裡任職,隻是一個小小的編修,他不懂鑽營,又無人照拂,這麼些年也不曾升遷。
但寧父和寧母很是恩愛,二人共生一子一女,生活雖然貧寒,但有愛,女兒聰慧非凡,兒子也不算愚笨,互相扶持著,日子也很有盼頭。
但三年前寧淼從皇家書院裡結業,她的胞弟不幸得了咳血之症,需要一直吃藥,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寧淼主動承擔起弟弟的醫藥費,平日裡在書院裡教書,尋常休沐日裡也會主動去一些家族的族學裡上課。
寧淼近來一直都在謝家族學裡,所以同謝家人,尤其是謝永福走得近了一些。
謝永福知曉今日寶珠頭一次在書院的寢室裡休息,怕她會不適應,便委托寧淼過來瞧一眼。
不想便瞧到了這一幕。
寧淼知道,發生爭執的那一間寢室正是甄寶珠所住的寢室,於是急忙趕了過去。
“你們在做什麼?”
寧淼冷著一張臉喝道。
寶珠和沈嶠統統都住了手。
寧淼將寶珠給扶起來。
雖然寧淼隻教寶珠讀了幾天書而已,但寶珠還是記住了溫柔可人的寧夫子。
“寧夫子,她們欺負我,要將我趕出去。”寶珠立馬告狀道。
沈嶠不以為意,“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司業,能給你做什麼主。”
林淼同季景還不一樣,季景雖然也是寒門出身,但季景是男子,有官身,而且前途無量。
但林淼說到底就隻是個單純的司業罷了。
沈嶠壓根不將林淼給當成一回事。
林淼淡淡道:“書院裡有規定,學子們要想結業,七門課必須有至少五門課為‘優’,才能順利結業,你說我能做什麼。”
又剛好,林淼擔任《春秋》、《算術》兩門課程的司業。
在此之前,沈嶠還得了季景司業的不喜,季景鐵麵無私,半點不會看沈家的麵子。
這樣算來,沈嶠大抵熬成老姑子都不會從書院裡結業。
沈嶠一張臉煞白煞白的,“你敢?”
林淼道:“你看我敢不敢?”
她雖為女子,出身微寒,但在書院裡任職,也有幾分人脈,麵對沈嶠的威脅,林淼頗有幾分不畏強權的無謂之感。
寶珠就覺得,林夫子真是好颯。
沈嶠咬唇道:“算你狠,今日我就暫且放過你們。”
也許沈嶠是怕了林淼,總歸沈嶠偃旗息鼓。
甄寶珠指著地上的被褥道:“誰扔出去的,誰再給本姑娘撿回來。”
沈嶠看過去,林淼目光中滿含威脅。
沈嶠對王雨柔道:“你去給她撿回來。”
王雨柔隻得照做。
林淼替寶珠將被褥給整理好,摸摸寶珠的頭道:“害怕嗎?”
寶珠點點頭,“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