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王妃放下心來,“記憶裡你從來都是一個有主意的人,若有什麼為難的,儘管來找我就是。”
......
江淩王府的後花園裡,陸其菀正領著甄寶珠信步,寶珠被這裡的奇珍異草迷花了眼,十分興奮的往前跑。
陸其菀有些哭笑不得,王府裡多是經過禮儀教化的淑女,很少有這樣少女天性的小姑娘,她忙讓身邊的婢女跟上去。
甄寶珠行到一槐花樹下,三月裡的槐花樹還未開花,光禿禿的怪沒意思。
但甄寶珠卻隱約聽到了一絲爭吵。
“你就是父王在外的私生子?穿得破破爛爛的,寒酸極了,哪裡能跟我們相提並論?”這是一趾高氣揚的女聲。
隨著一陣哄笑,又有王府庶子開口道:“雖然此子與父王滴血驗親,卻也未必不是那個妓女在其中做了手腳,畢竟他的母親是千人騎萬人壓的貨色,天知道他是誰的孩子。”
更有人漣漣附和,“父王英明一世,王府尊貴不凡,怎能同這樣醃臢地裡出現的貨色並提?”
“趕他出去,不能讓他汙了父王的眼,汙了我們王府的聲譽!”
“對,趕他出去!”
這些人利益一致,共同對外,令身邊的小廝將少年給趕出去。
一陣推推嚷嚷,少年的臉上現出一道血痕,少年一言不發,從這些小廝的糾纏中逃了出去,使出吃奶的力氣朝剛剛那個侮辱他娘親的人身上撞去。
王府庶出五子被撞的眼冒金花,當即火了,同少年撕扯開來。
但天性養尊處優的王府庶子怎能同自小便在汙穢之地討生活的少年相比?
很快,五少爺陸其軒落了下風。
陸其軒朝著其餘看好戲的兄弟姊妹說道:“都瞪在那裡乾什麼,一起上。”
雙拳難敵四手,少年怎會是這麼多人的對手。
他以為自己會死在這些人的拳頭底下,其實也沒什麼所謂,他自出生起就是娘親的拖累,縱然努力表現,但娘親還是不想要他,將他扔到了江陵王府裡。
王府裡也沒人歡迎他。
天下之大,卻無一處是他容身之所,沒有一人喜歡他。
也許他本來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這樣死去未嘗不是幸事。
隻是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今日晨起遞給自己桂花糕的那個小姑娘。
他有些悲哀的想著,如果那個小姑娘知道了他卑賤的身份,一定不會友善的遞給他糕點。
他將懷中剩下的另外半塊桂花糕塞到自己的嘴裡,不住的安撫自己,吃了桂花糕,這人生就不會那麼苦了。
隻是漸漸的,落在自己身上的拳頭似乎少了些。
“住手!”一聲稚嫩的女聲傳來,王府的人們都驚奇的望向那個麵生的小丫頭。
小丫頭挽著垂鬟分肖髻,額前的碎發下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眼中閃動著似有似無的狡黠,尚未褪去嬰兒肥的臉龐上一陣嚴肅正氣,“你們不能隨便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