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子立馬轉哭為笑,“那我們得好生準備準備,得讓人家看到我們確實很可憐,才會買下你。”
她說著便去張羅自己明日要扮的妝容,刻意用脂粉將自己的臉弄得更加慘白慘白。
至於陸湛,自然是穿著破補丁衣裳,臉上沾了許多黑漬。
天還沒亮的時候,徐娘子就領著陸湛到了街頭上,然後她本人躺在早就準備好的破草席子上,旁邊擺著“賣身治母”幾個大字,陸湛則乖乖的站在一旁。
過往的人紛紛好奇往過看,可偏偏沒有一個人會因此而停留。
很快,一天就要過去了,還是沒有人來。
徐娘子都等得有些不耐煩,指著陸湛說道:“你倒是哭啊,哭的越慘越好,乾巴巴的站在這裡,誰會理你?”
陸湛並非不會哭,但他在人前做不出嚎啕大哭的模樣,迎著徐娘子怨怪的眼神,他有些愧疚。
徐娘子見狀隻好自己上場,哭得淒淒慘慘切切,很快便來了個年輕貌美的婦人和一個小女孩。
陸湛一瞧見這小女孩,就有些緊張的站直了身子,“你......你怎麼來了。”
徐娘子也認出了謝春曉和甄寶珠,咳了幾聲說道:“我如今是徹底走投無路了,甄夫人若是看中我這兒子,我就將他賣給你,隻求你能給我錢看病。
“娘......”陸湛無端不想要在甄寶珠麵前顯露自己的窘迫。
但徐娘子不理會他,隻殷切的看向謝春曉。
謝春曉看向甄寶珠,寶珠打開自己的小錢匣子,從中取出七片金葉子放到徐娘子的手中,“娘子看這些錢夠嗎?”
徐娘子並非是沒見過世麵的女人,見到金光閃閃的金葉子,眼中閃過一抹驚喜,偏又故作沉吟道:“你們不知,大夫說我得的是癆病,後半輩子大抵得一直不斷的用藥,方能苟延殘喘......”
意指這些金葉子是不夠的。
甄寶珠求救般的望著阿娘,謝春曉隻得無奈的從懷中掏出個金錠子,語氣冷淡道:“這下夠了吧。”
“夠了夠了。”徐娘子不住的說道。
謝春曉又說:“從這條街頭拐個彎,便到了最近的藥鋪裡,我帶著陸湛給你抓近一個月用的藥,一會讓人給你送過來。”
徐娘子隻注視著被捧在手心的金錠子,心不在焉的說道:“好,好......”
甄寶珠走向陸湛,朝陸湛伸出友好的小手,眼中似有星星一般,“湛哥哥,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陸湛猶豫了一會兒,卻將手背在了身後,“姑娘先走。”
甄寶珠不過才三歲,不知男女有彆,但他已經八歲,是不可逾越的。
“好吧。”甄寶珠無奈,蹦蹦跳跳的走到前頭的藥鋪裡,給徐娘子買了藥,就將陸湛又領回到了江陵王府裡。
陸湛這時已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一些事情,卻因為身份的緣故並不敢貿然開口。
所幸不過剛到了屋裡,謝春曉就與他說:“阿湛,是王妃讓我將你領回來的。”
“王妃是個至純至性的女子,最重視的也是人倫孝道,她欣賞你這份不為權勢富貴所折腰的孝順,所以依舊堅持想要將你過繼到她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