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漆黑,瓢潑的大雨傾瀉而下,墨似的天幕上,不時被閃電撕裂開一道口子,宛若神明的怒吼,伴隨著點點的光亮。
泥濘的土路被豆大的雨點砸出一個個泥坑。
“誰派你們殺我?哥哥若知道...啊——”
伴隨著一聲尖叫以及刀劍刺入皮肉的聲音,土路儘頭的懸崖邊,少女的身體重重落下。
崖邊的四五道黑影,穿著蓑衣,四下查看後,領頭的人目光瞥向漆黑的崖底,手裡提著的劍還在滴落鮮血,混合著雨水,流入這片泥濘的土地。
仔細看,他劍上還縈繞著一絲絲淡淡的土黃色光芒。
“不用追了,這般高的山崖,就算是步入武者階段的高手都必然殞命,何況一個連靈力都未曾覺醒的廢物,走,該回去複命了。”
他揮了揮手,手裡的劍竟是憑空消失了。
隨著這群人的離去,天地間,除了狂風暴雨,像是無人出現過。
千璃睜開眼時,入目是破敗的木屋頂,橫梁上還有被老鼠鑽出來的兩個洞,一方老舊的方桌,上麵放著一個茶水壺,以及兩個瓷碗。
冷硬的木板床墊著薄薄一層褥子,被子也有一股發黴的味道。
一切都是與現代化無關的陳舊。
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確認自己沒有眼花。
她,還活著,活在了一個陌生的世界裡。
殺她的人,是她以命相交的同伴,他們相互扶持,一路拚殺,共同成為敵國最優秀的殺手。
然而,他,卻將槍口對準了她的胸膛。
隨著槍聲響起,意識最終陷入了黑暗。
黑暗散去,她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活在一個未知的異世。
千璃默默閉緊了眼睛,拳頭無聲握緊,卻使不出半分力氣。
這具身子,胸前有傷,卻不是槍傷,所以很明顯,不是她原本的身體,除此之外,骨頭一片虛軟沒有力氣。
似有些古怪。
“吱呀...”是木門被推開的聲音。
千璃銳利的眸子如獵鷹一般瞥向門邊。
進門的是一名婦人,身後還跟著一名十幾歲的女孩,那女孩十分瘦弱,臉上蠟黃沒有二兩肉,畏縮的躲在婦人身後。
“姑娘啊,你終於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婦人見她醒了,樂嗬嗬的將破瓷碗放在桌上,裡麵還裝著黑乎乎的中藥。
“這是哪裡?”
千璃瞥了那碗中藥一眼,雖然意識到是這家人救了自己,卻也並未立刻放鬆警惕。
“這裡是青平村,姑娘叫我趙嬸子就可以。三天前,是我們當家的在懸崖底下救了你,你身上的傷口也是我們娘倆給你包紮的。”
趙嬸子神色略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抓住了女兒的手臂。
眼前的女娃,眼神中似乎有股叫人十分壓抑的氣息,被盯著便有種喘不過氣。。
“多謝了。”千璃垂下眸子,雖然是跌落山崖,但是胸口的傷明顯是人為的,隻怕是不簡單。
更奇怪的是,短短三天,自己身上除了胸前那處傷,其他皮外傷竟也好得差不多,隻能說原主的恢複能力也驚人。
隻是這終究是個陌生的地方,加上自己似乎有中毒的跡象,她不得不懷疑這家人還有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