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一死,那隻魔族的生命也終將走向衰亡。
但是,在它死之前,季千璃還有很多話要問。
“西陵大陸,像你這樣的魔族,還有多少?”
季千璃壓抑著殺意看著那隻魔族。
此時那家夥渾身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躺在地上苟延殘喘。
然而,對於季千璃的問題,卻拒不回答。
他們來西陵大陸是秘密,自然是說不得。
“反正我都要死了,我是不會告訴你想知道的東西的。”那隻魔族惡狠狠說道。
怨氣深重,恨不得將季千璃一口吞了。
“所以,你是佚亥長老的人?還是鴉闕親王的親信?”
季千璃冷眼看著他,也沒動怒,反正都是將死之魔。
那魔族眼神略微一變,再次打量著眼前古怪的少女:“你知道鴉闕親王與佚亥?”
“不然呢?你這樣的魔族使者,鴉闕派了多少來?”季千璃斂眉。
敢直呼佚亥長老姓名,也說明這家夥是鴉闕親王的人。
而她沒記錯的話,鴉闕親王很想將魔君取而代之,派人來找魔君,也是為了徹底滅殺魔君,好收服如今分裂的魔族。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那魔族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季千璃,打死他也想不明白,季千璃怎麼就突然知道他是鴉闕親王的人。
“不得不說,將那張人皮撕掉以後,你好像變得很笨。”季千璃淡淡說道。
那魔族卻不淡定了,本來要死了的,卻垂死病中驚坐起。
“難道你是佚亥長老的人?”
“像你這樣的,絕不是第一個,其他魔族的藏身點在哪裡?”季千璃不置可否,隻是依舊盯著那隻魔族眼睛問道。
“你,休想知道。”
仿佛是確定了季千璃的身份,魔族直接躺平了,等死。
一副死也不說的樣子。
還真是有些硬氣。
“千璃姐姐,這種玩意兒,嘴裡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來,不如直接殺了好。”
寒睚卻歪了歪腦袋。
季千璃壓根來不及阻止,這魔族就被寒睚捏斷了脖子,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死不瞑目。
季千璃轉眸看著寒睚人畜無害的臉龐,試圖從中找到點什麼,卻隻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臉上有東西嗎?還是千璃姐姐突然發現我比兄長更加好看一些?”寒睚眨了眨眼睛。
季千璃沉下神色,淡淡道:“好好的人,可惜長了張嘴。”
寒睚頓了頓,卻扯起嘴角笑了。
眼裡飛快閃過流星一般的光芒。
“我也想知道,千璃姐姐好好的人,怎麼會擁有天族的力量呢?”
他輕聲說道。
季千璃垂下的手指動了動,看了寒睚一眼,並未說話。
與慕白一起將杜小蠻二人帶了回去,他們還需要修養。
而阿奴,季千璃也打算將他帶出陳家葬在外麵,這是阿奴臨死之前的願望。
自由。
剩餘的一切,都交給陳扒皮收拾。
陳家經過此次變故,陳扒皮仿佛在那一瞬間就長大了,井然有序地安排著弟子們處理屍體,將陳星星帶回去養傷,麵對陳家主的屍體,一時間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他曾無數次怪罪過陳家主偏心,鬨過,吵過,小時候更是沒少挨板子。
他以為他爹從來都視他為恥辱,可是直到父親臨死前,他才知道,愛之深責之切,陳家主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他。
甚至,與那隻魔族合作,都是為了能改造他的天賦。
對於他自幼就羨慕嫉妒的大哥陳星星,陳扒皮心中更是複雜。
從今往後,就隻有他們兄弟二人相依為命了。
季千璃沒有繼續找陳家的麻煩,他已是知足。
陳家密室裡的那些人,陳扒皮早已無力去管,那些人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會回來狠狠報複陳家,那也是他陳家該受著的。
因為當看到那密室裡的一切之時,陳扒皮才知道那所謂的合作,究竟有多麼殘忍。
而這間密室,與他建造的金庫,隻是一牆之隔。
難以想象,在無數個他數金條的夜晚裡,一牆之隔的密室裡,有無數冤魂的嚎叫鳴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