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青不自覺的挺直了腰,一步一步的往上邁。
不知名的忐忑縈繞在她的心間,她總覺得容溱在敲打試探她,而且不止一次。
容溱這個人太過精明,應付起來不是一般的麻煩。
孟青青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她問傭人得知容溱一直在書房,已經坐了一下午的時間。
孟青青敲門,裡麵立刻傳來容溱的聲音,比起以往更多了幾分陰鬱,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打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鬱到刺鼻的酒味,幾種酒味纏在一起,早就失去了原本的醇香。
孟青青小心翼翼的走進去,她已經擺好了關懷備至的表情:“爸爸,你這是怎麼了?我聽安德烈叔叔說你今天一直都不怎麼舒服。”
容溱喜好整潔,??作為他最喜歡待的地方,書房自然是一塵不染,可是此刻名貴的地毯上大片的汙漬,??似乎是酒液濺在了上麵,不遠處還有幾塊破碎的玻璃,破裂麵鋒利。
孟青青壓住心中的驚訝,繞過一片狼藉走過去。
“你來了?”容溱正坐在書桌前,麵前擺放的是幾瓶烈酒。
他的情緒似乎沒有異常,隻是眼底泛著紅,聲音輕緩的不正常。
孟青青克製不住的頭皮發麻,卻還是硬著頭皮走過去:“喝這麼多酒對身體不好,你不能再喝了,如果有什麼事情爸爸你可以跟我傾訴,青青一定會幫你的。”
容溱招了招手,示意孟青青坐在他的旁邊。
“你想你媽媽嗎?”
這是一個突然又生硬的話題。
孟青青輕垂著眼眸:“我自然是想她的,沒有她就沒有我,我永遠都在想念她……”
容溱突兀的笑了一聲,細看卻又發現他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就在今天,我得知了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
他的笑容誇大,愈發多了幾分扭曲:“我找了這麼多年的人原來早就死了,墳墓都不知道被人建在哪裡……”
“所有人都隱瞞我欺騙我了不知道多少年……”他的聲音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恨意。
容溱感覺自己的意識都有一些不受控製的脫離,他無法接受這一個事實。
在找她之前他曾經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做過無數種應對的方案。他甚至想過她狠心絕情早就兒孫環繞,可是誰能想到真相卻是她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原來不是她不想打電話不想發郵件,隻是因為她死了,早就死了……
他寧願她兒孫滿堂幸福美滿。
隨著巨大的一聲響,又一個酒瓶在地板上轟然破開,紅色的酒液像極了粘稠的鮮血。
孟青青嚇了一跳,對著容溱凶悍的眼神又止不住的打哆嗦,她強壓下喉嚨裡的尖叫。
誰能想到孟玉姣早就死了。
不過死了也好,免得忽然冒出來給自己添麻煩。
她的大腦飛快的運轉,很快就做出傷心欲絕無法承受的模樣,甚至往後踉蹌了一步:“怎麼會是這樣……”
容溱麵容依舊稱得上淡定,仿佛剛剛摔酒瓶的並不是他:“關於她,你還有多少印象?她一定很疼你吧?”
孟青青這才緩過神來:“她很愛我,有什麼好的都會給我,我總是喜歡牢牢跟在她身後,誰能想到……”
她沉浸在自己編造的樂趣,卻沒有注意到容溱的目光一寸寸的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