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顆珍珠依次落地，在地上彈了幾下滾遠。
俞瓷麵容白淨無辜，嘴巴一扁，眼淚像是有開關，唰唰唰往下流。
蔣少戈掐著他腋下把人舉高高。
“求你，彆哭了，一會兒這一群貪財的就要……”
話音未落，隔壁房門依次打開，一群人瘋了一樣衝出去去撿珍珠。
“錢！黑珍珠！！！”
“臥槽！我起猛了？！”
“兄弟們！有錢！”
蔣少戈：“……”
俞瓷被嚇得一愣，忘記哭了。
兩人隔壁的房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裡邊走出一位紮麻花辮的女生，手裡捏著牙刷，一路走一路刷。
女生專門麵對著他們站了兩秒，隨後調整機械眼鏡上的超清攝像頭懟臉拍。
“哎來，新人看鏡頭。”
“說茄子。”
蔣少戈：“……”
俞瓷：“？”
哢嚓一聲摁快門的聲音。
女生滿意地調出一塊虛擬屏，看著上邊異常不雅的一組照片。
“嫂子好，隊長早……哎呀，視頻照片黑料全有了，還愁以後沒錢？”
女生說罷，嫌棄地往另一邊看，一群隊友正撅著腚撿珍珠。
蔣少戈放下小鮫人，手臂攬在俞瓷後腰，拖著他。
“一隊副隊長‘遊霏’，一隻蝙蝠，喜歡偷懶，以後有什麼事可以找她。”
俞瓷眼睫濕漉漉的，黏成一縷一縷的，還認真地點頭：“好，我會記住的。”
小鮫人認真的模樣太……可愛。
白瓷色的皮膚，那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蔣少戈錯以為自己抱著一隻精致的洋娃娃。
心臟像是被一顆沾著蜜糖的子彈擊中，甜絲絲，不膩。
-
藍星特種人隊伍龐大，有兩處宿舍區，A區是1-5小隊的宿舍樓。
b區是6-10小隊的宿舍區。
一路上，不少隊員投來好奇的目光。
單身這麼多年的蔣隊長，此刻身後竟然跟著一個白發男生。
走路很怪，像是沒能馴服自己的四肢。
俞瓷離開海洋，長發也會慢慢變成短發。
他白發有些輕微的自來卷，配上圓溜溜的杏眸，更加顯小。
俞瓷剛才扶著蔣少戈走了一段，現在好多了，自己走至少不會摔。
蔣少戈安排好隊員訓練，收回麵前的虛擬屏，隨意往後一看，笑了。
“俞瓷，你這腿是假肢嗎？”
俞瓷頓住，臉頰微鼓，有些不高興:“我……沒怎麼來過陸地。”
蔣少戈眸中掠過一絲笑意：“一會兒吃完飯和我去訓練場，多走走。”
俞瓷：“好。”
食堂這個點人不少，A區食堂足夠大，各種各樣的美食都有。
俞瓷在海底隻吃過海鮮類，一般沒人會去烹飪，都是生吃。
這一會兒，挑花了眼。
走路沒注意，迷迷糊糊一腦袋撞在蔣少戈後背。
他原本想刹車，奈何兩條腿不太聽話。
蔣少戈側過身：“想吃什麼？”
俞瓷：“都可以的。”
蔣少戈看一眼他單薄的小身板。
暗自感歎，養妻之路漫長且艱難。
蔣少戈默默拿了許多早點。
早上供應魚片粥，鮮香粘稠。
俞瓷嘗了一口，眼睛睜大：“魚肉……為什麼是這個味道？”
蔣少戈以為東西不新鮮，眉頭一皺：“壞了？我嘗嘗。”
俞瓷連忙搖搖頭，額前碎發跟著晃動。
“不是，魚肉好好吃，不是臭臭的，我在家拿到的魚肉，都是臭臭的。”
蔣少戈明白了什麼：“你的家人很討厭你？”
俞瓷嘴唇被粥燙得鮮紅，“哥哥們嫌我笨，爺爺說……鮫人裡邊兒，白色的是最醜的，不值錢。”
蔣少戈眉頭一擰：“鮫人族眼光挺一般。”
“何止挺一般，簡直該治治眼睛了。”
早上路過的那位蝙蝠特種人端著餐盤，朝俞瓷笑，“俞小瓷，能坐你旁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