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一件黑色衝鋒衣，少年感十足，頭發明明順毛，卻有幾分乖戾叛逆。
蔣少戈總覺得這小子比以前的自己還要狂。
“你們自己轉著玩，我去一趟主任辦公室。”
蔣少戈接通電話，帶著槍繭略微粗糙指腹在小鮫人下巴處摸了摸。
在俞瓷張嘴咬他之前快速收回去。
蔣少戈一開口聲音都帶著笑意。
看人走遠，俞瓷轉頭，隻見十二哥正似笑非笑盯著自己。
在他害羞前，俞則言呼嚕一把他腦袋。
“走吧，帶你去學校後花園轉轉，那裡有片大池塘，景色還行。”
往後邊走的路上，俞瓷問：“三哥和媽媽呢？”
俞則言伸了個懶腰。
“路時那邊急著用人，三哥今天去研究基地上班，正好帶咱媽過去做個全身檢查。”
“這樣啊……”鮫人眨眨眸，無意間一瞥。
看到了俞則言側頸處的吻痕，顏色有些深。
能看出這應該是今天早上留的，特彆顯眼。
“下個月聖誕節，雁城商業街有活動，聽說特彆熱鬨，來這裡這麼久，沒出去轉過吧？”俞則言問。
俞瓷迷茫：“聖誕節不是M國的節日嗎？”
俞則言：“對，不過有很多商家喜歡借著各種各樣節日來搞活動，長這麼大是不是還沒有見過聖誕樹？”
“沒有，在電視上看到過，花花綠綠的，挺有意思。”
俞瓷舒展眉眼，梨渦輕陷。
“不過，我覺得華夏過年，張燈結彩，更好看。”
俞則言沒忍住戳戳他梨渦。
“今年就熱鬨了，除了爺爺和大哥十一哥，其他人都在，他們知道做錯了事兒，以後不會再欺負我們。”
俞瓷移開眼：“知不知錯，對我來說不重要了，我不想再和他們說話。”
恐懼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
“有一年過年，五哥聽大哥的話，抓我頭發，把海蛇塞進我衣服裡……我看他，他有一瞬間猶豫，但是後來……”
後來，對方還是繼續下去，知道自己怕什麼，就用什麼來嚇唬他。
俞則言後悔提這些，攬過俞瓷肩膀，捏了捏。
“還有一次，拿袋子裝滿積雪，把我塞進去，封上口，大哥想看看我能在裡麵待多久。”
現在再提起這些事情，俞瓷發現自己並沒有以前那樣心驚膽顫。
心裡千瘡百孔的傷被蔣少戈慢慢修複。
他不斷告訴俞瓷，即使後退，他依然在。
不止他在，整個一隊也在。
甚至，他是北部森林地位最高的王後。
蔣少梟一直在後邊聽著。
震驚俞瓷小時候被這樣對待。
轉而一想，自己也很惡劣。
“最後憋的臉發紫，大哥才把我放出來，當時快死時候，周圍是其他哥哥，他們居高臨下看著我。”
俞瓷永遠也忘不了他們的眼神。
憐憫，怨恨，糾結。
從這開始，俞瓷懂得，他們再也沒有關係了。
俞則言眼圈一紅，偏過頭。
吧嗒，一顆靛色珍珠落地。
俞瓷蹲下去撿。
“十二哥和三哥沒有這樣做過，我也不怪你們，如果自己都保護不好，來救我，那我們都會受傷，不劃算。”
他說著，手忙腳亂去撿滾遠的珍珠。
蹲在草地上一跳一跳，可愛，又傻裡傻氣。
俞則言看他那貪財模樣，被逗樂。
“喜歡，好看。”俞瓷舉起珍珠。
抬頭，忽地發現天空顏色很怪異。
俞則言注意到他視線。
“沒事，最近蟲洞越來越近了，所以天空看起來顏色有點黑紅，等到中午就沒了。”
俞瓷肩膀垮下，“什麼時候，才能真的安全……”
“快了吧。”俞則言沒有表露自己的擔憂。
蔣少梟閒得無聊，找一堆扁扁的石頭打水漂玩。
伴隨著石頭滑過水麵，漾出四五圈波紋。
俞瓷眼睛一亮。
蔣少梟立即討好道：“俞瓷哥，則言哥，你倆要不要試試？”
俞則言婉拒：“小孩兒玩的，你倆玩吧。”
俞瓷來了興趣，拿一個，抬手往池塘使勁兒一扔。
biu！
石頭直挺挺入水。
俞則言忍不住笑，又擔心打擊他自信心，側過頭抿緊唇。
正當俞瓷還想在試一試。
池塘忽然像是被拔了塞子的水池一般，中間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
隨著漩渦越轉越快，水麵漂浮的野鴨被吸進去，撲騰著翅膀慘叫，很快不見蹤影。
蔣少梟語出驚人：“嫂子，你把池塘砸個
洞？！！”
不怪他多想，俞瓷力氣大這件事大多數人都知道。
比如被鑲進牆裡的美杜莎，再比如被扛起的雲霄車……
俞則言：“他不可能……”
“嘩啦”一聲響，水花四濺。
看到麵前池塘裡飛出來的鬼東西，三人齊刷刷愣在原地。
蔣少梟罵出聲：“臥槽，這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