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受驚的小倉鼠,腮幫子高高鼓起,不敢吱聲。
蔣少梟看他一眼,沒出聲,默默走回自己屋子。
房間門沒關,當著林期的麵脫掉上衣,露出鮮血淋漓的脊背。
林期跳下沙發,鞋子都來不及穿,跑到臥室門口又停下。
狼崽像是沒有聽到他發出的動靜,走進浴室,自己默默處理傷口。
林期做賊似的,從客廳翻出一麵小鏡子,手腳並用弓著身爬去浴室門外。
手拿小鏡子往裡照,偷偷摸摸觀察對方。
正在清洗傷口的蔣少梟餘光一直觀察這個笨蛋。
躲也躲不好,睡衣邊邊露出一大半。
不過,心裡舒服多了。
蔣少梟眼底浮現淺淺笑意。
雖然被罰,不過還算有收獲。
林期看不清他麵容,隻能觀察他傷口。
仔細瞧上幾眼,發現傷有些嚴重。
心裡又驚又氣。
難不成狼崽子被人欺負了?
“誰啊……敢欺負他?”林期語氣帶上自己都難以察覺的顫意。
狼崽是個好人。
雖然不愛笑,經常拉著張驢臉,不過內心很善良,正直。
還收留自己,每天做好吃的。
即便這兩天冷戰,家裡零食沒有了,他回來會順便買一些補上。
就算沒空,也會讓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家碎嘴子機器人出去買菜時捎回來。
林期抿了抿唇。
除了……除了貿然親自己。
狼崽真的挺好的。
林期耳朵發燙,靠牆坐在地毯。
想起那晚險險探入他衣服裡的滾燙手掌。
還有對方軟軟地挑了下他舌尖。
“不行!”林期使勁搖搖頭,“這樣不對!”
他暗自決定,從明天開始,偷偷摸摸在暗處保護蔣少梟。
好來償還他這段時間對自己的好。
“怎麼坐在這裡?”頭頂驀地落下沉沉聲音。
林期身體僵硬,慢吞吞抬頭。
蔣少梟順便洗了個澡。
腰間隻圍著條浴巾,草草擦拭兩下。
頭發依然濕漉漉的,水珠順著發尾滴落,滑過小麥色皮膚,又從鎖骨中間那條線滴落。
最終被腰間毛巾吸收掉。
林期呆呆盯著水珠看,然後停頓在水珠消失的地方。
蔣少梟麵色不自然,沒他哥那麼厚的臉皮,抓著林期手臂將人拎起來站好。
“你晚上餓了可以點外賣,我這個傷沒法做飯,先休息了。”
說著,他輕輕把人往外推。
林期抱住他胳膊,猶豫道:“要不然……我、我幫你擦點藥?”
蔣少梟真誠發問:“會不會太為難你,上次的事兒是我的錯。”
“沒關係!”聽到他提起上次,林期慌不擇路想逃,“那我走了!”
蔣少梟胳膊一轉,環過林期身前,輕輕鬆鬆把人離地帶起來。
“既然你原諒我了,那麻煩你幫我包紮。”
飛魚即便帶翅膀。
還是沒能逃掉。
蔣少梟坐在床邊,微微彎著腰。
林期手拿棉簽,盤腿坐在床上,笨拙地幫他上藥。
動作儘量放輕。
不過他真的沒有照顧彆人的經驗,好幾次棉簽戳進肉裡。
蔣少梟硬是咬牙忍耐。
痛苦並快樂著。
很奇怪。
他覺得感情這件事很奇怪。
第二次被莫名其妙追殺,他對林期沒有任何想法。
以為他就是一條不講理,愛炸毛,喜歡哭的壞飛魚。
直到那句,我隻是想揍你,沒想殺你。
討厭歸討厭,他確實沒想過害誰。
在醫院那半個月,每天一起吃晚飯也都吃出感情。
一開始或許真的是朋友。
後來有了反應,讓蔣少梟不得不重視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