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IF線(2 / 2)

當天夜裡。

封愈帶著一身寒意從外推門而來時發現木屋的燈光雖然亮著,但屬於宋離的人卻不見蹤影。封愈愣了一下,在屋內坐了好一會兒時間,期間視線便落在擺在小桌的花瓶上。有了神力的滋養,這幾朵小花開得愈發豔麗,而藏在這豔麗之下的是一縷一縷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黑霧。

門外傳來動靜,封愈起了身。

宋離剛從班蒼那裡回來,今日班蒼帶著幼崽前往神都之外時遇到了些事情,雖說是完美解決了,但為了幾隻幼崽,班蒼受了點傷,宋離便過去看看情況。他心裡想著班蒼的事兒,手指推開木門看到裡麵的人時,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

尤其是——

入眼是一片白皙且分明的肌理,封愈褪去了外袍,裡衣鬆散,就這般微微敞開,俯身之際那大片的白膚直晃晃地落入了宋離的眼中。

這當然不是宋離第一次見到封愈的身體。

跟在他身旁的百年時間裡,每次封愈受傷都是宋離幫忙處理的傷口。

他見到過許多次,可卻沒有一次與現在一樣。

當年清瘦的少年長成了高大的男人,連裡衣下的身體都變得不同了。

視線仿佛被輕輕燙了一下,宋離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問道:“一日沒見你,去哪兒了?”

封愈實話實說:“去了趟神都之外。”

至於具體去做什麼,封愈似乎沒有想要實話實說的意思,宋離意識到這一點,心底忽然竄起了一種微妙感,但也沒有多在意,隻是點點頭,彎了彎眼睛道:“那就早點休息吧。”

等宋離退下衣服躺上床時,封愈已然安靜地閉上眼睛休息了。宋離偏頭看了他一眼,也安靜閉上雙眼。

他以為今晚也會像往常的每一夜一樣,安靜睡到天亮,可事實並非如此。

一入夢,他就夢到了些……不太正常的畫麵。

深夜。

月色如水,整個神都都陷入了極度的安靜之中。宋離踏著月色回到木屋,抬手正欲推開木門時,視線卻先穿過一側的窗戶落在了其中。

並不算寬敞的床上,屬於封愈的薄唇仿佛帶著炙熱的滾燙,貼著青年後頸的肌膚一寸寸劃過。

被翻紅浪,低喘在耳邊隱隱作響。

宋離像是被黏在了原地,視線不知為何也無法錯開,他漆黑的眼瞳裡印出了兩道的人影,伴隨著男人的唇微動,他的身體仿佛也燃起了熱火。

恰逢此刻,封愈按壓在懷裡的人忽然有了動作,汗濕的長發下一張清雋無暇的臉微微一偏,熟悉的五官瞬間落入了宋離的眼中。

宋離的眼瞳在瞬間緊縮。

……怎麼是他?

嘭一聲,宋離驀地從床上坐起來,身上的軟被儘數滑落。他下意識偏頭去看身側的人,卻發現身旁早已空空如也。

宋離:“……”

人不在也好,省的他這會兒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封愈。

不過話說回來,他到底是喪心病狂到了什麼地步,才會做夢夢見自己和封愈做那種事情?

宋離咽了咽喉嚨,就差罵自己一句禽獸。

那可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孩!

坐在床上緩了足足半個時辰,宋離才起身離開木屋,他覺得自己需要去冷靜一下。

神山之上,韓天看到宋離修長清瘦的身影自視野中一閃而過,挑了下眉,繼而轉頭看向站在一側的男人。

“你昨晚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封愈斂下眼眸,緩緩開口,“您不必擔心。”

聽到最後幾個字,韓天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他當然不必擔心,這世上能傷害宋離的人或者物,怕是還不存在。隻是,他有些擔心封愈這一係列行為到底對追求宋離有沒有用,他可不想等自己隕落了,這倆人還沒有修成正果。

如此——

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最終,韓天也隻是說了一句:“你當心把人徹底嚇走。”

封愈隻道:“他說過,隻要並非是我先說離開,他就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韓天:“……”

倒也不是很想聽你倆的悄悄話。

怪膩歪的。

韓天索性對封愈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

宋離當夜傳了消息回神都,人卻沒回。

韓天找到封愈告知他這個消息時,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顯得意味深長。那眼神分明寫著:看吧,讓你彆把人嚇走。

但封愈的表情倒是顯得很淡定。

隻回了韓天一句知道了,便越過門檻,抬步走了進去。大門錯開那一瞬間,韓天的目光不經意往裡一瞥,瞥到了桌上的花瓶。他忽然抬起手抵住了即將撞上的木門,邁著大步朝屋裡頭走去,當徹底看清楚那花的模樣時,臉上的似笑非笑明顯了幾分。

“行啊,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封愈勾唇:“多謝誇獎。”

韓天慢悠悠地揣著雙手從木屋離開,一腳跨出大門時,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他家阿離這回還不栽,那可真是沒天理了。

而此刻,被韓天記掛著的宋離正靠坐在梧桐樹上,他的對麵正是一隻閉眼睡覺的鳳凰。宋離望著頭頂明亮的彎月,至今還未想明白自己怎麼做了那麼一個夢,一個和封愈摟摟抱抱的夢。哪怕已經隔了一個白天,回想起來時夢裡被封愈親吻過的肌膚似乎還殘留著滾燙,一直燒到了心底,根本無法熄滅。

他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合眼休息。

然而——

不過一個時辰,宋離又驀地從夢中驚醒。

夢中的畫麵雖然有了改變,然而主人公卻依舊是他與封愈。

巫山雨雲間,是炙熱的呼吸灑落肌膚,每一寸被掃過的肌膚都在顫栗。

宋離睜開眼時,心臟還在突突突地瘋狂跳動。

“闕臨大人可是做噩夢了?”於他對麵的鳳凰睜開眼睛,撐開翅膀似伸了個懶腰。

宋離遲疑了一瞬,回答:“倒也不是噩夢。”

至於具體是什麼夢,這便沒有必要同鳳凰說了。

鳳凰聞言倒也沒有問到底,隻笑著道:“人間有句話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想來是大人記掛的事。”

鳳凰這不勸解還好,一勸,宋離的表情愈發不對勁起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所以今晚這夢,是他白日裡一直糾結前日的夢,才有的?

可前日的夢又是為什麼?

宋離一時無法解惑,心情更是鬱悶。這一鬱悶,便是連著三日都沒有回神都。

白日裡宋離刻意做些其他的事情去覆蓋腦海中關於封愈的記憶,原以為這樣的辦法是可行的,然而閉上眼夢裡卻總是封愈。如此反複了幾回,他終於學乖了——

既然做夢總是夢到封愈,他不睡覺不就得了。

反正他是神,不睡覺也不會死。

鳳凰猜到他的想法,內心覺得有些許好笑,但礙於宋離的身份卻不敢多言。直到又三日後,梧桐木上來了一位鳳凰的好友,正是白澤。當白澤的目光落在懶洋洋躺在梧桐木上的青年時,先是愣了一秒,但更讓他驚訝的顯然不是宋離的身份,而是宋離身上的氣息。

白澤望進宋離的眼眸深處,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讓宋離不由得挑了下長眉。

“我身上是否有什麼問題?”

幾近直白的詢問很快便讓白澤點了頭,他垂首,姿態恭敬:“我在闕臨大人的身上嗅到了幽冥花的氣味。”

“……幽冥花?”

白澤點頭:“是一種生於鬼界幽冥湖中的花。”

陡然聽到幽冥湖這個熟悉的地方,宋離緩緩蹙起眉,卻未多言,隻是聽白澤繼續說道幽冥花。

誰都知曉幽冥湖並非普通湖泊,幽冥花生於其中幾乎無人可摘,但偏偏宋離卻收到了封愈送來的幽冥花——

封愈為何突然送他此花?

心頭感到怪異的同時,宋離皺著眉問:“這幽冥花可是有什麼效用。”

“傳聞中,幽冥花的花香能輕易激起每一個生靈內心的**。”白澤想了想,繼續道,“通過做夢的方式,將那份**徹底放大。”

宋離:“……”

數十秒的沉默以後,他認真問白澤:“我不是在懷疑你,我知曉你通曉古今,但還是想多問你一句,你說的是真的嗎?”

白澤被質疑倒是也沒有生氣,隻畢恭畢敬:“自然,古籍上都有記載,而且我曾路過幽冥,見識過幽冥花的威力。”

宋離:“……”

青年抿著唇,腦海中不停地閃過夢中自己與封愈的那點子事兒,越想,越麵紅耳赤。

他當著鳳凰與白澤的麵,忽而感慨了一句:“我可真是畜生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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