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那天大清早一起床,夏玨進入洗漱間,才發覺家裡沒電了,不是整幢樓停電,而是碰巧單單是自己的寓所沒電了。
夏玨披了件外衣,取出電卡來到一樓樓道電表箱處,插上電卡啟用了臨時應急電量。
電接通後,夏玨取回電卡,回身上樓,剛爬了幾級樓梯,褲兜裡的手機鈴響起來,在寂靜的樓道裡格外刺耳。
夏玨掏出手機來一看,沒想到是書瑤來電:“喂,是夏玨嗎?”
聲音很急迫。
“是我。”夏玨回答。
“就你一人嗎?說話方便嗎?”對方壓低了聲音略顯急促地問。
“你說吧,這裡沒有旁人。”夏玨應道。
“那好,夏玨,我問你,有一個長得麵黃肌瘦的中年男子,這幾日你和書菲見過嗎?”對方依舊是低低的聲音問道。
這使得夏玨一下子想起了那個流浪漢模樣的瘦男人,不知道書瑤因何問起這個人來,想必是有什麼原因,於是趕緊答道:“見過的。”
“那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見到的?”書瑤急問。
這時候樓道裡傳來“噔噔噔”踩踏樓梯的聲音,有人下樓。
夏玨捂住嘴巴,低聲說:“有人來了,稍等。”
一位身材臃腫的胖阿姨,一身紅紅的運動裝,一手拿著跳廣場舞用的大粉色扇子,一手拎著垃圾袋走下樓來,是三樓的趙阿姨。
趙阿姨從市發改委副主任位置上退下來沒有兩年,剛退休那一陣子,整個人無精打采,萎靡不振,深居簡出。不曾料想,這廣場舞居然重新激活了趙阿姨的精神狀態,使她重新煥發出了活力。
夏玨見是趙阿姨下樓來,忙一邊閃身讓開樓道口,一邊打招呼道:“趙阿姨早!”
趙阿姨看見是夏玨,露出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用尖尖的嗓音高聲喊道:“哎呦!是夏玨呀,這麼一大早起來可是頭一次見啊!”
那聲音恨不得能將整個樓裡的住戶叫醒。
夏玨連連點頭賠著笑臉道:“是,是。”
待趙阿姨走遠,夏玨這才拿起手機,書瑤並沒有下線,還在那邊焦急地等待著夏玨的回複。
於是,夏玨就簡要地將昨晚同書菲一同去南郊的遭遇講給書瑤聽。
書瑤在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然後快速地向夏玨吩咐道:“聽著,夏玨,一定不要承認昨晚的事情,對她就說是一切是一場夢,不要擔心,書菲經常是生活在夢中,晝夜不分,夢和現實不分。”
“你聽我說,立即聯係知曉這件事情的有關人員,告訴他們就說昨晚上根本沒有遇見你們兩個。”書瑤接著說。
“好的,我儘力吧。”夏玨說。
“一定要封住他們的口,事成之後,另有獎金,好不好?”書瑤懇求道。
“那好吧。”夏玨答應道。
“那好,時間緊迫,你趕緊行動。”對方說罷就欲掛斷電話。
夏玨趕緊問道:“請等一下,我有一個問題。”
“你說。”書瑤說。
“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夏玨問。
對方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話筒裡傳來她淡淡的聲音:“現在,這不是你應當知道的問題。夏玨,你隻要做好你的事就行了,以後自然會明白的。”
講到這裡電話斷了。
夏玨走出公寓樓,來到花園裡一個僻靜的地方,思量了一下,昨晚上與他和書菲遇見的熟人隻有小飛和常守安兩個人。
事不宜遲,夏玨立刻分彆撥通了小飛和常守安倆人的電話。
聽那語氣,倆人都好像是剛剛從睡夢中驚醒的樣子。
電話接通後,夏玨要求他們一旦書菲問起昨晚的事情來,就謊稱沒有見到過她。
倆人都很詫異,都問起為什麼要這樣的?
夏玨隻說是受朋友所托,現在不便說出緣由,日後自當告知並有好酒好飯相謝。
倆人便都應允。
權衡利弊,夏玨覺得還是告訴書菲真相的好,在獲得更多的酬金和避免在父母麵前無法交差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後者,當然也不排除良心的驅使,而且,夏玨本來也覺得那是一件瞞也瞞不住的事。
這就是這些事情的由來。
然而,夏玨的解釋不但沒有使得書菲感覺釋然,反而使得她愈加得不解和感到好奇了。
特彆是對於那個神秘的流浪漢,書菲心中更是充滿了不解之謎。
他究竟是何許人也,居然讓自己的姐姐如此大費周章來隱瞞他的身份?
書菲要求夏玨再次帶她去南郊去,夏玨隻好應允。
倆人再次驅車前往南郊,一路上秋色正濃,紛飛的落葉和無邊的荒野愈加添加了一片蕭瑟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