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玨一時無語。
“好好好!不鬨了,說正事了,咱們哥幾個好久沒聚了,晚上六點紅陽燒烤店不見不散啊。”剛子打住笑聲說。
還是沒有聽見夏玨言語。
“哎!夏玨,聽見沒?”剛子那頭叫道。
“啊,知道啦。”終於,夏玨有意沒意地應了一聲。
那一晚,剛子,小飛和夏玨哥兒幾個自又是一番久彆重逢千杯少,話也投機不言醉。
“夏玨,我跟你說,你和那些人就不是一路人,那是些什麼人啊?一心二意,不三不四,人五人六,欺負老實人,巴結當官的,就不是個好東西。”剛子酒多了,話也就多了。
小飛也是忿忿不平說:“就是,夏玨,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呀?出淤泥而不染。就憑你那脾氣,好就好,不好拉倒,還真沒醋過誰,外柔內剛,沒孬過。”
夏玨大受感動,頻頻舉杯致謝:“哥幾個抬愛,抬愛,夏玨心領,咱們真好似桃園結義,情同手足,路遇知己,有幸有幸。”
剛子接過話茬說:“桃園結義,情同手足,就是呀,這詞兒好!夏玨,我知道你愛麵子,有什麼心事愛自個兒藏著,我還是那句話,咱們哥兒幾個有啥事儘管說,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是不是啊?”
幾個人越說越來勁兒,越喝越儘興,直到接近九點多鐘,夏玨記起晚上值班的事情,這才打住,各自散了。
喝了酒,車是不能開了,夏玨乘坐402路公交車返回管理所。
這個點了,已是最後一趟末班車了。
夏玨在衣兜裡摸了半天,還好摸出兩元紙幣,投幣上車,徑直做到後座。
司機大概是因為夏玨滿身酒氣,一直扭頭拿一雙狐疑的眼睛看著夏玨,直到夏玨坐下了,這才開動車子。
可能是末班車的緣故,車上乘客並不多,前麵坐著一個戴眼鏡的學生模樣的小夥子,最後排坐著一對青年男女,像是情侶。司機後麵坐著一位滿天銀發的老奶奶,緊靠著老奶奶的是一位小女孩,長得乖巧可愛,依偎在老奶奶身上。
公交車路經知青街怡景園小區停住,老奶奶和小女孩下了車,一個身穿白色風衣的中年女子和一個留著長發的中年男子一前一後上了車,坐在夏玨側麵,女子風衣上紅色的紐扣格外醒目。
車子又行駛了一陣子,來到下一個站市廣電局,又有兩個中年女子說笑著上了車。
車子繼續向東行駛,又來到西河師範大學附近,戴眼鏡的大學生下了車。
公交車轉向南,行至南環路的時候,那一對情侶一起下了車,緊接著一個麵目可憎的滿麵疤痕的男人上了車,環顧了一下四周,坐在了夏玨前麵座位上,那人身上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汗臭味兒。
夏玨往後歪了歪身子,斜斜靠在座椅上。
酒精的麻醉作用使得夏玨頭昏腦漲,迷迷糊糊的,視線模糊,感覺麻木。
公交車駛離市區,在昏黃的公路上加速飛馳,開始駛向最後一站地。
夏玨閉上眼睛,沉沉欲睡。
公交車駛入岔路,往前再行駛了一會兒,來到小裡南莊站點停住。
“終點站小裡南莊站到了,請乘客朋友們有序下車,開門請當心,下車請走好,祝您旅途愉快。”公交車擴音器裡傳來廣播聲。
“到站了!到站了!都下車了!都下車了!喂喂,那個小夥子,下車了。”司機衝著在座位上打瞌睡的夏玨大聲喊道。
夏玨睜開眼睛,隨著幾位乘客來到車下,公交司機見車上無人,一個轉彎,開著空車向著市區方向奔去。
漆黑的夜裡一陣風吹過來,被這風一吹,夏玨隻覺得腹內翻江倒海一般,來在路邊蹲下身子,哇哇嘔吐起來。
吐了好一陣子,直起身來,覺得腦子清醒了一些,忽然間意識到一件事來,渾身上下激靈了一下子。
夏玨想起那幾位在終點站下車的乘客來,四處張望,哪裡看得見那些乘客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