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這幾處塌陷區的地下均湧出大量水來,形成了大小不一的水坑,而在孤竹崖,則出現了一片水域浩大的湖泊。
對於這場異變,人們議論紛紛,各種猜測、說法層出不窮,然而卻都很難自圓其說,無法做出較為合理的解釋。
似乎隻有羅潤生心裡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卻又不肯接受這樣的現實,從此整個人變得沉默寡言,日漸消沉。
而那個呂衛海呢,回至單位閉門不出,苦思冥想,據說為的是撰寫一份關於本次勘探任務的工作總結。
哪知後來人死在了辦公室裡。
人們看到他時,人還坐在椅子上,頭卻歪倒在辦公桌上,押著一摞空白的稿紙,一支鋼筆滑落到地上,身子已經僵硬冰涼,早就沒了氣。
辦公桌上、地上和紙簍裡到處是撕碎了的稿紙,那是他未完成的草稿。
看來他對自己的總結材料幾易其稿,但最終仍舊不滿意。
他在不滿意什麼呢?
官方對於他的死因給出的答複是,因工作勞累過度,致使心肌梗死,因公殉職。
然而,也有傳聞說,呂衛海的辦公桌上麵其實是有一份寫好的東西的,不過那不是一份工作總結,而是一份遺書。
至於遺書的內容,因為某種原因,也有說是為了遵守死者家屬的意願,而不便於公開。
按照此種說法,呂衛海應當是自殺身亡。至於自殺方式,據說人們在辦公桌上曾經看到一隻水杯,裡麵殘留有一些不明液體。
當然,這都是一些小道傳聞而已。
新海客棧再次毀於一旦,任小玉實在是無心也無力再重建它了,更何況原來的地方已成了一汪潭水。
而林家森的病情呢,卻一時半會兒不見得好轉,天天咳嗽發燒,醫生說恐有肺部感染之慮。
為了照顧父親和林藝桐,任小玉便搬到了林家森處暫居。
而夏玨呢,卻也得到了母親病重的消息,逐決定返回海城。
周阿姨則又在另一家酒店找了一個臨時工的活兒先乾著,再等不幾年,就可達到退休年齡,到時候還可以每月拿到一筆養老金,錢雖不多,但以後養老總算是有了個著落。
夏玨臨行前對任小玉說:“小玉,我還會回來的。”並鼓勵她重新振作起來。
任小玉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她的表情惆悵,毫無疑問,再次失去了新海客棧,使得她的精神遭受了重大打擊。
夏玨再次坐在返回西河市的tx336號班次列車上,恍若隔世。
夏玨淩晨抵達西河市火車站,再轉乘長途汽車回到了新城。
令夏玨始料不及的是,媽媽得的病是不治之症,是胰腺癌晚期,被稱之為癌中之王。
醫生說媽媽的病無法手術,隻能保守治療,最多隻有半年的時間。
夏玨感覺半個天塌了下來,雖然明知老輩人終將老去,生死離彆在所難免,然而卻總以為那樣的日子還很遙遠,可是,當開始不得不麵對如此殘酷的現實之時,夏玨還是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