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皺起了眉：“劉叔，這個李慕依，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
“那在學校裡，有沒有關係特好的女同學？”
“為什麼這麼問？”
“尋找線索。”
劉警官搖頭：“不知道，等我找時間，問問張海仁。”
黎音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對勁，抬起頭問道：“你有懷疑的對象了？”
劉警官沉默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有，我懷疑，張海仁，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至少，他也是其中之一。”
說完，這個近五十歲的男人，竟然緊緊地抿住了嘴唇：“我，就這兩個朋友……”
黎音默默地將手機遞給了他，搖了搖頭：“我們沒有證據。”
“我會找到證據的。”
黎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能繼續問道：“李慕依，是哪所孤兒院的？臨海的？”
“不是，據說是山區那邊的。”
“能考到臨海來，也真不容易。劉叔，你為什麼會懷疑張教授就是凶手？”
“我不能肯定，但是……”
他再次打開手機，將一張照片遞給了黎音。
上麵竟然是是邪教的標誌。
“你在哪找到的？”
“羅安政務大樓，鎮長辦公室裡。”
鎮長辦公室？
當時因為時間緊，黎音並沒有仔細搜索，沒想到那邊竟然會出現這種東西。
想來也是，如果邪教選擇試驗場地，拋去隨機作案，也就隻剩有特殊身份的人接應了。
“他失蹤了吧？”
“沒有。他變成鬼了，就在坑
變成鬼了？羅安鎮不全是鬼嗎？
“除了他，坑
“沒有，就它一隻。”
這就奇怪了，其他小鎮居民都成為了李慕依化成的怪物身上的一部分，為什麼唯獨剩下了他？因為他身份特殊？那又為什麼死了？
“你和我講過，市三女中裡，那隻鬼穿著羅安鎮學校的校服，是個女生對吧？”
“嗯，你是不是想說，她叫鄭蘭？”
“對！除此之外，她還有另一個身份，鎮長的女兒。”
這也是黎音不知道的，難怪劉警官會如此懷疑張教授就是幕後凶手，原來是這樣……
“所以你懷疑，之所以鄭蘭會出現在餘允兒的學校裡，是為了……報複。”
“我在羅安鎮的死亡名單中，沒有找到鎮長的妻子，她應該還活著，做這一切的，很可能就是她。”
“有線索嗎？”
“沒有，我會去查。”
黎音理解劉警官現在的心情，追查了十年，結果到頭來凶手可能是自己僅剩的朋友。
越是接近真相，或許他就越是難以承受這種打擊……
黎音沒有當著他的麵，說出自己去試探張教授的想法。
這些事，他連異常局的人都沒有說，可見執念到底有多深，如果自己現在說出這樣的話，恐怕合作會當場破裂。
等有時間，自己悄悄地去就好。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語音通話，黎音拿起來一看，有些發愣。
餘允兒這丫頭，這時候找我乾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和你爹現在是懷疑對象？
“誰打來的？”
黎音把來電提示展示了一下：“張教授的女兒，餘允兒。”
“她找你做什麼？”
“不知道。”
黎音接通電話，那邊傳來氣喘籲籲的聲音：“黎音姐，你在哪兒呢？快點出來，我到你們學校門口了。”
黎音：“？”
“你來我們學校門口乾啥？”
“不是約好了，今天晚上去探險嗎？不是吧，黎音姐，這你都要反悔嗎？我騎了四十分鐘自行車才到哎！”
黎音嘴角抽抽，她之前還以為這丫頭沒回消息，是因為不想去了呢，沒想到是去騎自行車了。
“我現在不在學校，在警局這邊呢，你再騎一個小時就到了。”
話音一落，那邊就傳來了“啊？”的一聲驚呼，緊接著就是一陣哀嚎，“你怎麼能這樣？我騎了四十分鐘才到這裡，還得騎一個小時？那不得累死我！”
“哈哈哈，開玩笑的，我打車回去，你在那邊等著吧。對了，你來這邊的事情，蘇霽學姐知道嗎？”
“我告訴她了，就說要和你去逛街，晚上就睡我姐寢室裡！”
嘿，這丫頭還挺會抓機會的。
“行，我現在就回去。”
掛斷電話，劉警官看了過來，好奇地問：“你們說的探險，是什麼？”
他的語氣已經恢複了正常，畢竟是成年人了，情緒隱藏得很好。
黎音把餘允兒轉發的論壇文章，簡單地講了一下。
劉警官忍不住皺起了眉：“又是這個論壇？當時馮奇案中發現的，臨海大學中的信號，有線索了嗎？”
黎音攤攤手：“大海撈針，怎麼可能有線索。”
“也是。”劉警官沉吟了一下，突然問道：“能不能帶我去？”
嘿，你個濃眉大眼的，竟然還對探險感興趣，沒看出來啊。
“這地方可能沒鬼。”
“無所謂。”劉警官咳了咳，他也感覺這種事情有點不適合自己的年齡。
可既然都要加入異常局了，自己到現在為止，除了馮奇家裡的看到的幻覺以外，一隻鬼都沒見過呢。
不知道異常局的測驗是什麼樣子的，如果和鬼有關，自己也好提前有心理準備。
車子啟動，緩緩開在路上，車內很安靜，兩人都在想著心事。
黎音沒有把自己看到的記憶碎片說出來，不是她不信任劉警官，而是感覺，兩人的合作，快結束了。
“等找出真凶以後，你準備做什麼？”黎音開口問道。
劉警官似乎知道黎音心中所想，笑著說道：“加入異常局，開始新的生活。”
“到那時候，我們的合作，就結束了吧。”
劉警官打開車窗，深吸一口氣：“是的，雖然我們都是在尋找邪教的蹤跡，但最終目標，並不相同。我是個普通人，隻能做到我力所能及的事。這個邪教太大了，僅僅是冰山一角就足以將我這樣的人毀滅無數次。我隻是想找到當年的凶手，將其繩之以法，為我的朋友報仇。而你，還有更長的路。”
黎音看向窗外，嘴角帶笑：“至少，在將凶手抓捕歸案前，我們還是合作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