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開車回到老小區,黎音看了一眼危樓的方向,整棟樓都是黑的,並沒有燈光。
收回目光,來到四樓,打開房門。
屋子裡沒有什麼異味,就連當初徐偉挖眼睛噴出來的血,都早已風乾變成了褐色的痕跡。
黎音打開燈,光線照亮了昏暗的屋子。
這間房麵積不大,隻有五十平米左右,卻被隔成了兩室一廳,空間顯得有些局促。
衛生間的牆壁上滿是暗紅色的血跡,斑駁陸離,觸目驚心。黎音走到鏡子前,仔細查看那些血跡,它們已經乾涸,凝固成了一塊塊硬殼,但依然能想象出當時徐偉是如何在這裡,用極端的方式挖掉了自己的眼睛。
觀察了一下鏡子,沒發現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又來到臥室,黎音把手放在牆壁上輕輕摩擦。雖然是老小區,但這間房的牆壁應該是重新粉刷過的,很乾淨,也並沒有他說的縫隙。
鬼難道已經不在這裡了?
黎音伸手召喚出自己的斧子,在屋子裡揮舞了一下。
結果和危樓那邊一樣,什麼都沒出現。
這就有點奇怪了,難道說,已經被帶走了?如果是這樣,那自己豈不是白跑一趟?
回身示意劉警官和餘允兒暫時先退到門外,自己則站在了窗戶前,看向危樓中那個房間的窗戶。
她心中有一個猜測,如果這個猜測成立,或許會見到一個‘熟人’,同時引出一個重要的人。
大概看了有三分鐘,那扇窗戶的縫隙中突然亮起一道光,隨後又馬上熄滅。
果然被我猜對了!
猛地回身,就看到原本完好的牆壁上多了一條縫隙!
縫隙中透出絲絲縷縷的黑氣,其中正有一雙閃爍著紅光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
黎音沒有直接召喚出斧子,怕把這隻鬼嚇跑,就這樣靜靜地與它對視著。
啪——
一隻手從縫隙中伸了出來,這隻手很胖,完全無法想象她是怎麼從這麼窄的縫隙中伸出來的,現場的畫麵極具視覺衝擊力。
等她完全鑽出來,站在房間中時,黎音隻能仰頭看著她。
這隻鬼足足有一米七七那麼高,和徐偉說的一樣,很胖,穿著校服,沒有明顯的致死傷,但手臂上有不少的傷口,血跡斑斑。
這是一隻恨鬼,激活的方式很簡單,就是注視它所在的房間超過三分鐘,它就會出現。
但它卻好像沒有攻擊能力,無論是製造幻境還是本體現身,都是為了恐嚇,最多就是蠱惑偷窺者,挖掉自己的雙眼。
還真是個溫柔的人……
黎音嘴角帶起一抹笑容,瞬間召喚出斧子,手起斧落,女鬼身首分離,沒給她一絲反應的機會,甚至就連門口的劉警官和餘允兒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麼。
做完這一切,黎音把斧子在手中轉了一圈,扛在肩膀,另一隻手輕輕接住女鬼飛出來的頭顱,放在了一旁的櫃子上。
隨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卡片,放在了它的頭上。
卡片上畫著一個胖胖的女孩,看起來憨態可掬,名字叫胡蝶。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東西忘拿了,收好。”
看著少女行雲流水的動作,門口的兩人都有些懵逼。
“黎音,這是……”
“她的學生證,我在羅安鎮撿到的。”
羅安鎮?
劉警官警覺,閉口不言。
黎音則是看著鬼的身體緩緩消散,心中有些感慨。
她不是很了解這位叫胡蝶的姑娘,可從她變成恨鬼後的觸發規則,以及施展的能力,也能推算出個大概。
這姑娘大概率是自殺,原因一定和她的身材有關。
生前因為身材,被人嘲笑甚至欺淩,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強烈的自卑感,感覺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都在嘲笑她臃腫的身材。
或許有一次,有人隔著窗簾拍下了她的照片,並且發布到網上,讓她徹底崩潰。
所以她恨的不是人,而是她心中自卑所產生的無處不在的被窺視感。
甚至變成鬼也沒有害人的念頭,隻想著讓彆人也嘗嘗這個滋味。
有點意思。
黎音為自己的猜測打了個滿分。
不過無論如何,鬼就是鬼,不應該出現在活人的社會。
“這就……結束了?”餘允兒不敢置信地問道。
她感覺一切發生得太快了,鬼剛剛出現,才爬出來沒幾秒,直接被一斧子砍死,頭都掉了,還羞辱似的在人家頭頂放了張卡片。
這是啥意思?
“嗯,結束了。走吧,再去那邊看看。”
黎音越過兩人,率先往危樓的方向走去。
劉警官思索著女鬼以及徐偉口中,被他偷窺女人的身份。
餘允兒則是伸手摸了摸恢複完好的牆壁,還是感覺有點不真實。
轉頭看去,女鬼的屍體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那張小卡片都不見了,不禁感歎,黎音姐實在太強了,不愧是資深的驅鬼人!
三人來到危樓的房間,黎音徑直走到廚房,一把掀開了垃圾堆,露出
劉警官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打穿一層樓房的牆壁,是什麼力量才能做到的事情,可這卻剛好印證了他的猜測。
而且看到這裡,徐偉口中女人的身份,他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下去看看?”
沒等他說完,黎音已經率先跳了下去。
打開手電,環視房間一周,並沒有發現人,也沒有發現鬼,隻有一些生活用品。
拿起一個包裝看了看,從上麵的灰塵可以辨彆得出,這些都是最近才被開封的。
剛才在砍死胡蝶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這隻鬼的戰鬥力雖然很廢物,但有一個極其有趣的特性。
就是沒有觸發的規則前,幾乎就是處於消失的狀態。
無法被發現,甚至就連自己的斧子都沒用。
而觸發條件又是窺視,把它當作一個預警裝置,簡直不要太合適。
劉警官沒敢跳下來,他老胳膊老腿的,
餘允兒躍躍欲試,但被劉警官一把拉住,隻能作罷。
“黎音姐,
“走吧,出去說。”
黎音說著,找到四樓的房門,一斧子劈開,走了出去。
她是真怕樓塌了把他們埋裡麵。
這本來就是個危樓,還在天花板上打洞,這不是作死呢嗎?直到坐在車上,她才鬆了口氣。
劉警官問道:“
黎音搖頭:“有人在那裡生活過,但現在已經沒人了,以後她應該也不會回來。”
劉警官也是這樣想。
旁邊的餘允兒卻是不明所以,還在那邊猜測著女人的身份,一會兒說是外國間諜,一會兒說是邪惡馭鬼者,一時間腦洞大開。
黎音和劉警官卻沒有開口,隻是靜靜地聽著,直到路過一家奶茶店,黎音才示意停車。
摸了摸口袋,一分現金也沒有,隻能看向駕駛位的劉警官。
劉警官無奈,打開手扶盒從裡麵拿出兩張十塊錢遞給餘允兒:“去買點喝的吧,想喝什麼就買什麼,叔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