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教授突然平靜了下來,靠在椅子上,端起麵前的水杯輕啜一口,仿佛在品味什麼珍稀的佳釀。
“黎音,你什麼都不懂……”
黎音眉毛一挑:“你想讓我懂什麼?”
“你認為我做的事情是錯的?你太狹隘了,你根本不知道我們是在從事多麼偉大的事業。”
黎音靜靜地聽著他的言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在聽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
“與全人類的命運相比,區區一個臨海大學,三萬人的死亡,根本微不足道。你現在,是在將整個世界推向深淵。”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狂熱和決絕
黎音歪著頭,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坐在我麵前的是一個手上有著幾萬條人命的殺人狂,卻在這裡跟我高談人類的未來?你在搞笑?”
“所以我說,你什麼都不懂。”
“這就是一個窮途末路的逃犯,臨終的遺言嗎?還真是無聊。”
黎音站起身,直視房教授的雙眼,嘴角再次浮現笑容:“拯救世界什麼的,那是國家該考慮的事情。而我今天來,就是為了砍死你。”
說著,她的眼中泛起了點點星光,深邃得仿佛要將人的靈魂吞噬殆儘。
“而且你都說了,我是個神,是個怪物。人類的命運,和我有什麼關係?”
直到現在,房教授才終於露出了一絲恐懼。
但卻馬上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狂熱,難以言喻的狂熱。
他猛地站起身,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所以你承認了?你承認了對吧?黎音?不對,這位不知名的存在,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既然你擁有改變全世界的能力,為什麼還要露出剛才那樣的表情?你想拯救劉誌強?為什麼不一開始就阻止我?還是說,你也並不是無所不能?回答我,黎音!你是不是祂?你是不是?”
黎音沒理他,而是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手機。
信號消失了,也就是說,他在使用某種特殊能力!
當機立斷,一團乒乓球大小的銀色能量出現在手中,直接按進了房教授的身體中。
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種不破壞劉警官的外表,還能讓房教授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的能力。
是從阿竹強化身體的方法中得來的靈感。
量融入身體,增強全身機能的同時,還會伴隨強烈的酸痛感。
而那隻是簡單地讓能量進入肌肉和皮膚,如果用自己爆發模式的操控精度,精準地將每一絲能量輸送進人的細胞之中呢?
她沒敢在阿竹的身上試驗,而眼前的房教授,就是最好的小白鼠。
做了一輩子試驗,最後死在實驗之中,想必你也很開心吧?
黎音操控著能量,如同一根根細小的針,從體內刺入房教授的每一個細胞之中。
房教授的身體瞬間僵硬,臉上那狂熱的笑容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到了極致的扭曲。
他試圖開口,但喉嚨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看向黎音,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和絕望,他的身體開始顫抖,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他的內臟,他的靈魂。
黎音看著他,麵無表情。
這不是酷刑,隻要他能堅持下來,身體就會得到難以想象的好處。
可房教授顯然無法抓住這個機會,他一生都在追求超越人類極限的力量,但在這陌生卻強大的能量麵前,他所有的意誌都如同被烈火焚燒的紙張,迅速化為灰燼。
他想要研究這能量的秘密,可身體上的痛苦早已摧毀了他的理智。
這樣的死法,對於一位研究者來說,或許是最痛苦的。
他想要掙紮,卻被黎音死死按在了椅子上,一動也不能動。
他想要控製著身體裡的後手進行最後一搏,可在那能量麵前,一切後手都失去了控製,仿佛從來都不曾存在。
“我……”房教授艱難地開口,但隻吐出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感覺仿佛有什麼力量在從體內爆發出來,要將他撕裂。
首先被摧毀的就是理智,僅僅是爆發的一瞬間,他就已經徹底死亡,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黎音鬆開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拿起旁邊的帽子,輕輕拭去沾染的灰塵,為其戴好。
過去,劉警官從來都是一身老舊衣服示人,他不舍得穿自己的新警服,他想要把自己最體麵的一麵,留給真相揭露後的朋友。
也從來不會讓他驕傲的警徽上,沾染一點灰塵。
但今天,黎音希望他能以最體麵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一路走好,劉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