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先是取出一把消防斧遞到了寧竹的手裡,隨後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緩緩進入斧子空間之內。
距離她上次進入,僅僅過了一天多的時間,可現在斧子空間大門卻已經重新封閉。
黎音不知道刷新的規則是什麼,但現在也不是調查它的時候。
拎起另一把斧子,將大門破開,轉身仔細觀察了一下,有些驚訝地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當成是門的地方,竟然不是門,而是一麵封閉的牆。
把手放子木頭碎片上輕輕摩挲,撿起前麵掉落的磚塊捏了捏,又看向漆黑的房間。
不理解這間屋子存在的意義。
轉頭看向走廊的方向,如今這裡也已經恢複一新,和往常一樣,不見一隻鬼的存在。
全都躲起來了。
黎音拎著斧子緩緩行走在走廊之中,沒有去刻意尋找鬼怪的身影,而是利用斧子空間與外界的時間差,靜靜地思考著臨海發生的事情。
她不覺得臨海如今的混亂,是王叔造成的。不是替王叔開脫,而是他不夠格。
在自己印象裡,他從來都是一個憨厚的中年人,一個普通的出租車司機,甚至在自己父母去世後,還是他將自己從墓地載回來的。
他已經從臨海做了十幾年出租車司機了,從自己認識他開始,他就是那個樣子,從未有過異常。
臨海也沒出現過類似的情況,那時他應該還是正常人,是後來發生了什麼,才導致王叔成為了傳播異常的存在。
也就是說,源頭大概是他體內的什麼東西?就如同那些異常者一樣。
隻不過,附身在他身體上的更為高級。
這些也隻是自己的猜測而已,在確定之前,不會貿然說給其他人聽。
如果自己猜測是正確的,在臨海還有多少像他一樣的存在?其他城市有沒有相同的異常者?
陳金澤沒說,她也能猜到情況。
檢查不出來。
沒有自己和周先生的能力,想要在普通人中找到記憶、性格、處事方法、人際關係……都與從前完全相同的異常者,何其困難。
就算確定了目標並實施跟蹤,隻要對方不主動展現出異常,就根本沒有發現的可能。
“邪神嗎……”
黎音思索著沈承妻子口中得到的情報,結合之前從軒轅雪落那邊聽到的,有關邪神的資料,想要將其聯係在一起,卻沒辦法做到。
自己接觸過的,和邪神有關的事件就兩個,一個是眼球邪神,另一個是房教授那塊石板的來源,那位不知名的龐大邪神。
而它們展現出的汙染手段,與如今臨海異常者的表現完全不同。
眼球邪神是將任何有機物和無機物統統變成眼球,石板則是將人類轉化為全身長滿肉蟲的怪物,不要說繼承人格了,就連理智都不曾存在。
但如果,這隻是第一階段呢?就像石板,先是讓汙染者研究其中的內容,隨後逐漸改變其對某些事物的認知,最後才是完全轉化成其他生物。
但這也不對,異常局內有汙染探測裝置,如果那些人是沾染了某種汙染,應該會有顯示才對,也不至於讓陳金澤如此頭疼。
如果不是汙染,那又會是什麼?
另外,關於他們要複活的邪神,黎音也很在意。
因為她還記得當初舅舅說過的話,自己將什麼東西帶回了家。
這東西至今都沒有眉目。
如果說,舅舅口中‘不該存在於世界的東西’,現在就是附身王叔和另一個人的身上,說得通嗎?
那他們要複活的是什麼東西?
黎音又想起了自己幻境中看到的怪物,如果是它……
不可能!
那東西還能被殺死?它還需要區區一個城市的信仰來複活?
可能它吹口氣,地球都得玩完!
黎音揉了揉腦袋,感覺自己有點魔怔了,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往祂的身上聯想。
說不定自己當時看到的真的隻是一個幻境呢,不然怎麼可能有生物能覆蓋整個宇宙?開玩笑的吧。
一邊走一邊思索,轉過彎,黎音愣了一下。
前麵的走廊中,竟然跪著一個人。
不對,是一團黑影,一隻鬼。
它沒有逃,也沒有藏起來,就那樣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說跪著不準確,應該是蜷縮在一起,匍匐在地,即使自己走到了它的身後,這隻鬼都沒有任何逃跑的意思。
“傻了?”
黎音有些意外,在它麵前晃了晃,戳了戳,又看向它的前方。
那是一間普通的教室,應該是美術或者音樂,拉著厚重的遮光窗簾,看不見裡麵的情況。
它在跪裡麵的東西?
黎音無視下跪的小鬼,轉頭推了推教室的門,但沒推開。
一腳踹過去,門應聲而開,邁步走了進去。屋子裡光線昏暗,裡麵的布置很簡單,隻有一排排桌椅,以及靠牆的一架鋼琴。
黎音一眼就注意到了遮光窗簾後麵的人形輪廓,很顯然藏著什麼東西。於是慢慢走了過去,每一步都走得很平穩,沒有要掩蓋腳步聲的意思。
聽到腳步聲逐漸逼近,窗簾後的人影明顯顫了顫,卻沒有移動或逃走,而是更加緊地貼著窗簾,想要將自己融入其中,祈禱著外麵的人沒有發現它。
黎音已經停下了腳步,看著窗簾後的反應,將它和斧子空間之前那些鬼的反應做了個對比,並未察覺出不一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