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乘坐肉瘤妹妹又趕了許久的路,其間孔冰多次拿出地圖來確認方向,繼續在城市中穿梭。
她不敢讓妹妹飛得太高,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隻能貼著房簷低飛。
飛了這麼久,她們仍在城市之中,黎音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孔冰姐姐,我們還沒離開城市嗎?”
坐在前麵的孔冰,疑惑地看著她:“離開城市,是什麼?”
黎音一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試著解釋:“城市、郊外、荒野,還有照片裡的草原。”
孔冰伸出手摸了摸藏在胸口處的照片,又摸了摸黎音的頭,笑道:“你這丫頭,是不是睡糊塗了?草原不是我們夢想要去的地方嗎?現在怎麼可能去那裡嘛。還沒有做好準備,也沒找到入口。”
黎音沉默了,從孔冰的話中分析出來兩點。
她們所處的整個世界,隻有城市!
或者說城市很大很大,大到即使乘坐會飛的肉瘤妹妹,飛很久很久也飛不出去。
而想要離開城市,是需要‘入口’的。
她對這個世界更加好奇了,如果它是與地球一般的‘生態缸’,那麵積也絕不會小。想象地球的地表每一寸土地都被建設成了城市,根本不可能。
所以,這個世界絕對發生了什麼,要麼支離破碎,要麼被分成了不同的區域。
無論是哪一個,都挺恐怖的……
就在這時,孔冰指向前方,道:“柚柚你快看,彆被嚇到呀,那就是我們此行的目標。”
彆被嚇到?
黎音笑了,啥玩意能把我這個噩夢之神嚇到?你可真會開玩笑。
隨後抬頭看去。
我敲!這什麼玩意?
黎音表示,自己被惡心到了……
那是一麵籠罩在迷霧中的肉牆,血紅之色就好像剝了皮的豬肉,表麵布滿了脈絡,紅色的肉、白色的脂肪、青色的血管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作嘔的畫麵。
它緩緩地蠕動著,似在呼吸,又似在抽搐,相隔數公裡,黎音都能清晰地聞到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孔冰從包裡拿出一個麵罩遞給黎音,指了指自己臉上同款麵罩,示意黎音戴好。
接過麵罩戴在臉上,可那如同蛋白質腐爛變質,甚至是發酵的味道卻並沒有減弱多少,依舊讓人窒息。
反觀孔冰,似乎早已適應了這一切,臉上沒有任何不適。
“孔冰姐姐,那是什麼?”
聽見黎音的詢問,孔冰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這位是庇護人間的真佛,名為善惰,以肉身承受世間之苦,割下自己的肉,為饑餓的人們提供食物。”
啥?你在說啥?
黎音怎麼可能聽不出她是什麼意思,隻是有點不願意相信,自己吃了兩天的硬邦邦小肉乾,是來自麵前這尊‘真佛’的肉……
聞著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黎音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隻是‘真佛’這兩個字,讓她有些在意。
佛教,是自己熟知的那個佛教嗎?這個世界竟然也存在?
這麼說來,孔冰先前說的‘忉利天’,似乎也是佛教裡的詞語,它和這個世界變成如今這般模樣,有沒有什麼聯係?
再看眼前的肉牆,她已經明白,這根本不是牆壁,而是某種體型無比龐大的怪物!
左右看了看,完全看不到儘頭,再向上看看,那怪物的身軀更是高聳入雲,簡直龐大得讓人難以置信。
就算裡世界那隻血肉邪神——混沌肉座,在它的麵前也如同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可以確定的是,麵前這個東西,絕對不是什麼佛,而是一個異常,為何它沒有展現出攻擊性,這一點尚未可知。
或許是因為受傷,或者是因為它有更深的意圖。
不過黎音還有另一個猜測,就是懶,是從它的名字延伸的想法。
孔冰控製著肉瘤妹妹減速,同時滔滔不絕地介紹著善惰的偉大。
黎音則是趁機觀察周圍的景象。
讓她驚訝的是,這邊的景象與城市廢墟中截然不同,一座座明顯是人為搭建的石窟錯落在善惰的前方,能看到不少人在其中忙碌。
他們的臉色要比外麵的人好很多,雖然也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但至少不是麵黃肌瘦、憔悴不堪。
黎音都忍不住有些佩服,在這樣一個世界之下,靠著不會主動傷人的異常,忍著惡臭,竟然還能建立起如此有序的社區。
還真是不能小瞧了人類對生存的創造力啊……
能看到一些從四麵八方趕來這裡的人,有些如同孔冰一樣拎武器,有的則大包小包地拿著東西。
顯然是把這裡當成了類似集市一樣的交易場所。
肉瘤妹妹緩緩降落在聚集地之中,孔冰拉著黎音的手,直奔一個方向而去,看著像一家店鋪,透過大門,能看到裡麵擺放的一些東西。
有些像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