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將單末在島國執行任務的路徑和內容簡說了一下，隨後看向黎音和苗妙妙的方向：“你們對邪神最為了解，覺得這件事會不會是邪神做的？或者說是，已經完成‘蛻變’的邪神？”
黎音沒有開口，一旁的寧竹先搖頭否認了這一說法：“我曾與幾乎完成蛻變的邪神交過手，那家夥在我手中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所以，我不認為它有能力無聲無息地將一位完美掌控者抹去。”
趙景榮有些驚訝：“你們與蛻變的邪神交過手了？為什麼沒和我說？”
黎音嘿嘿一笑：“對方太弱了，我就給忘了。”
“唉，但這也是寶貴的情報，一會兒記得寫一份報告給我，我也好拿去讓人分析分析。”
他不知道寧竹具體有多強，但能跟在黎音身邊，很顯然不會弱，而且從戰績看來，至少不會比完美掌控者弱，甚至可能更強也說不定。
從她們兩個人口中說弱的對手，自己這邊絕對不能大意。
可是，既然不是邪神做的，那還能有誰？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力量能輕易抹去一位完美掌控者的痕跡？
一群人討論了許久都沒得出有用的結論，見他們一籌莫展，黎音隻能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趙爺爺，如果我說，我發現地球的隔壁，還有一個世界。一個被詭異完全侵蝕，已經失去一切希望的末日世界，你會相信嗎？”
此話一出，會議室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她這邊，眼中無不帶著難以置信。
就連趙景榮喝茶的手都微微一顫，想要放回桌子上，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個不停。
這話如果其他人說出來，他可能會懷疑一下是不是虛構出來的，可是，說出它的人是黎音……
“你說的是……真的？是你親眼所見還是……”
“親眼所見。”
黎音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一五一十地講述了自己這兩天一夜的所見所聞。
那荒蕪破敗的世界，詭異的規則、血紅的天空、倒懸其上的頭顱、善惰、滅諦……
聽著她的講述，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黎音所見，僅僅是世界的一角，呈現出來的絕望之景就已經讓人不寒而栗，難以想象世界的全貌究竟是怎樣的景象。
趙景榮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你說的忉利天、滅諦，確實是佛教的詞彙。我對這方麵，有些了解。”
見所有人都看過來，他繼續說道：“忉利天，又名三十三天，是佛教中天神居住的地方，位於須彌山的半山腰。而滅諦，是佛教中關於生死輪回的教義之一，指的是滅儘煩惱，達到涅盤的境界。”
黎音點頭，那些名叫滅諦的怪物口中說的話，確實與趙爺爺的描述相吻合。
至於忉利天，難道當初孔冰的意思不是說倒懸頭顱的怪物名叫忉利天，而是那些人死後飛去的世界的名字？
而那個世界，就在血紅天幕的上方？
天幕被擊碎，掉下來的東西叫滅諦，是神主‘引導’絕望之人涅盤的使者，似乎也說得過去。
趙景榮很顯然也想到了這些，同時他還想到了另外一些事情。
“如果那些爆炸的人，死後頭顱飛去了忉利天，加上黎音所說，一個世界全都是城市這一點。
我有理由懷疑，那個世界或許真的已經被改造成了佛教神話中的模樣。也就是欲界，色界和無色界。”
在場眾人除了他以外，沒人對佛教有所了解，隻能等著趙景榮解惑。
“佛教中的欲界、色界和無色界，是描述眾生輪回的三個層次。欲界是最低層次，充滿了欲望和情欲，而色界則超越了欲望，進入了精神和物質的和諧狀態。至於無色界，更是超越了物質形態，達到了一種純粹精神的境界。”
黎音這才聽懂是什麼意思：“也就說，欲界是物質世界，色界是類似天堂的地方，無色界則是裡世界一樣的精神世界，或許也是造就了目前局麵的存在。”
趙景榮點頭：“對，如果那個世界真的是按照佛教神話來構建的，那這一切都說得通。”
“而且，如果你所說的世界，上方名為忉利天，那你走過的世界，很可能是夜摩天，在整個欲界來說，算是高層次的存在。生活在這裡的人擁有極大的享樂，是前世修善業才能抵達的世界，但仍未脫離欲界束縛，仍會經曆生死輪回。”
享樂？這還是高層次的世界？
無法想象更下層究竟是何種人間煉獄。
黎音微微一歎：“或許，它們曾經是以這樣的世界為目標，但很顯然，失敗了。”
趙景榮也想起了常征、霍爾，包括自己在內，諸多了解世界真相，想要改變命運的人，為此製定的計劃。
有的失敗了，有的還在進行。
或許隔壁的詭異世界，就是一個縮影，他們走出了自己的路，堅定地執行了改變世界的計劃，最後失敗了，淪為如今這般模樣。
還真是可悲，可怕……
“還有你說的，倒懸在天空之上的無人城市，有什麼明顯的地標建築嗎？”
趙景榮對此已經有了些推測，但缺少實質性的證據，所以還沒有說出來。
地標性建築嗎？
黎音從旁邊拿起一張紙，又拿了支筆，在寧竹震驚地注視下，畫出了一個歪歪扭扭的東西。
好像鐵絲網，又像個籠子，就是沒看出來是啥？
不對！你還想把這個東西展示給大家看？
不要呀！我家小黎音要在大家麵前丟臉啦！形象碎一地啊！
另一邊的秦蓧也看到了黎音的畫，臉上卻帶上了滿意的表情。
不錯！相比小時候的畫工，那是一點都沒進步，甚至還退步了不少，已經從小學退回到幼兒園了。
看著黎音滿意的表情和即將展示出去的手，寧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從她手中搶過紙筆，兩位少女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很快畫出來了一個大概。
在寧竹的筆下，不隻是鐵塔，連帶著周邊的建築也一並勾勒出來了。
當展示在眾人麵前時，很多人都第一時間認出了鐵塔所在的城市。
“東京塔！”
趙景榮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
心中的猜測被證實，但卻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