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遮天蔽日,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黃色,似要吞噬一切!
“地龍……地龍真的存在?”
一位遊客喃喃自語,可他的朋友卻不這麼想。
結合最近盛傳的異常與邪神話題,他隻覺得毛骨悚然。
生活在本地的人更是如此,那是來自遠古的恐懼,銘刻在每一個人的基因裡,隨著遺跡的再現而被喚醒。
甚至有的人因為承受不住這股壓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遺跡的輪廓逐漸清晰,巨大無比,宛如一隻沉睡的巨獸。
隨著它被拉出地麵,周圍的沙丘再次崩塌,形成了一道道巨大的沙浪,向四周擴散。
沙海地龍的巢穴在陽光下閃耀著古銅色的光芒,上麵布滿了複雜的紋路,那是它的眷族為歌頌其偉大,而留下的經文。
黎音深吸一口氣,她能感受到,在這遺跡之中有自己需要的東西,那是來自血脈的呼喚!
被她轉移到了夢境能量中的黑色卡片也在微微顫抖,似乎在回憶那段波瀾壯闊的曆史。
遺跡最終完全脫離了沙海的束縛,高高聳立在沙漠之中,如同一座亙古不變的山峰,宣告著曾經邪神統治時代的瘋狂。
黎音踏著沙塵,沿著階梯,一步步走向位於山峰中的石窟。
周圍的壁畫即使相隔千年,仍舊保持著鮮豔的色彩,全都是在描述沙海地龍偉岸的身姿。
開始看還有些新奇,但千篇一律的圖案漸漸讓人感到壓抑。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早已承受不住這種精神上的衝擊。但這點威壓,對黎音來說毫無作用。
意念一動,在不破壞壁畫完整性的前提下,將它們之間的聯係斬斷,這樣一來,就算有冒險家,或者考古學者前來,也不會遭遇邪神汙染的侵蝕。
站在石窟的中間,伸手召喚出波動最為強烈的黑色卡片,將其平舉在空中,閉上眼睛靜靜感受那來自千年前的意識波動。
祖先似乎早就料到了後人會回到這片他們戰鬥過的土地,在黑卡被拿出的一瞬間,一股溫暖的波動便湧入了黎音的腦海之中。
隻聽耳邊傳來一聲歎息:“我覺得,這不該由日後的孩子來承擔。我們這些作為前輩的,已經下定決心,承受這一切,難道不該讓繼承者輕鬆一些嗎?弄這些為難人的東西,實在無法理解。”
黎音知道這是化為黑卡的祖先,最後留下的遺言,字裡行間的溫柔,讓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呼……試煉嗎?來吧,讓我看看,我溫柔的祖先們,都留了什麼寶貝給他們的後代。”
俏皮的話似乎引得黑卡中殘存的意識笑了起來,震顫的共鳴聲在石窟中回響,黑卡表麵的紋路如同活物般流動,迅速擴散,將整個世界染成了漆黑之色。
眼前逐漸升起一輪太陽,腳下的黑暗化為土地,隨後長出青草,一陣微風拂來,身後傳來歡聲笑語。
黎音扭頭看去,卻見身後的石窟已然化為了一處古香古色的小院。
一些穿著古裝的男女老少在院中嬉戲,他們或談笑風生,或舞劍弄墨,一派祥和景象,好似置身於遙遠的古代世界。
這時,身後傳來了聲音,是一道有些惆悵的女聲:“我一直想不明白……”
黎音回頭望去,那是一位穿著青色長裙的女子,沒有太多的裝飾,臉上也沒有塗抹過多的脂粉,卻更顯清秀脫俗。
女子蜷著雙腿,兩隻修長的手托著下巴,仰頭望著天空,眼中帶著一絲不滿。
黎音走到她的身邊坐下,以同樣的姿勢仰頭望天,好奇地問道:“想不明白什麼?”
她轉過頭,將臉埋在膝蓋中,看向黎音的方向,上下打量著身旁的嬌小女孩,雙眼笑得眯了起來。
“沒想到我的後人是這麼可愛的孩子呀!一路走到了這裡,很不容易吧?辛苦了你。”
黎音也沒想到,將一切奉獻的先祖,竟然是如此年輕。
她有些驚訝:“你……你還存有自我意識?”
女子輕輕搖頭:“沒有了,隻剩這一點點,等待著你的到來。”
黎音抿了抿嘴,聲音輕柔:“是我應該和你們說才對,辛苦你們了。為了人類的安穩,辛苦你們了……”
女子笑得更開心了,她仰頭躺在草地上,深吸一口泥土的芳香,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之後怎麼樣了?”
“邪神的威脅幾乎從世界上消失,人類迎來了千年的穩定發展期。”
女子臉上帶著滿足,卻又輕輕搖頭:“那你們呢?”
黎音同樣躺了下來,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舅舅,想起了與家人一起生活的時光,嘴角忍不住上揚。
“很幸福。”
“那就好……”
兩人躺在青草地上,看著湛藍的天空,享受著這份悠遠。
“我一直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讓我問那種奇怪的問題,這不是在為難人嗎?我想換一個還被他們凶了,真討厭。”
女子氣鼓鼓的蹬了蹬腿,隨後看向黎音的方向,無奈地問道:“你說,如果你在追殺一個無惡不作的人,卻發現他家裡有著孩子,生活富裕,和諧美滿。看到這一幕,你會怎麼做?”
黎音毫不猶豫:“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