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灰色的雲層如鍋蓋般壓在城市上空,狂風裹挾著沙礫和碎石呼嘯而過,抽打在殘垣斷壁上,發出一連串的聲響。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腐臭氣息,那是三千萬人的死亡交織而成的絕望。
邪神那無數扭曲肉塊、黑色鱗片和尖銳骨刺構成的身軀,已經完全陷入癲狂!瘋狂舞動著密密麻麻的怪異肢體,朝著何文與喬勇林發動了一輪輪排山倒海的攻擊!
每一次攻擊都裹挾著足以碾碎一切的力量,周邊的大地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好似紙糊的一般,被輕易地撕開一道道深不見底的溝壑,裂痕如蛛網般朝著遠處蔓延,所經之處,無論是殘垣斷壁,還是堅實的大地,皆被夷為平地,化作一片齏粉,飛揚在狂暴的能量風暴之中。
何文迅速將所有虛物質集中起來,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擔任主力攻擊手,隻需要保護好喬老大就行。
喬勇林強忍著靈魂深處傳來的劇痛以及精神上的極度疲憊,準備再弄出幾顆黑洞直接將邪神滅掉。
邪神當然不會任由對方消滅自己,無儘的肉塊鋪開,幾乎將整座城市完全包裹在內!
地麵湧現無數生長在血肉上的蜘蛛,朝著兩人拚死攻擊,空中的肉壁則露出密密麻麻的孔洞,數不儘的黑色洪流從中噴湧而出。
邪神此時已經破釜沉舟,集中一切攻擊,力求能直接將兩位完美掌控者消滅!
“喬老大,它發瘋了,我們得儘快想辦法解決它,不然拖下去對我們極為不利!”
何文很清楚喬勇林的身體狀況,恐怕現在已經瀕臨極限了,就連遠處的兩顆黑洞,如今都有了縮小的跡象。
他控製著眾多宏觀的虛物質,不斷抵擋邪神的攻擊,同時觀察著情況。
隻要喬老大一有堅持不住的跡象,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突破邪神的封鎖,暫時撤退。
喬勇林眉頭緊皺,目光緊緊鎖住邪神。
“我知道,這畜生已經陷入絕境,開始拚死反撲了。但它越是瘋狂,說明我們對它的打擊越有效。繼續撐住,我找機會給它致命一擊!”
他自然不是笨蛋,在戰鬥中將自己的身體狀況暴露給敵人的舉動,隻有沒有經驗的新兵才會這樣做。
他之所以選擇演這出連身邊的何文都騙過的戲,就是為了防備當時與自己角力的什麼存在。
喬勇林能夠感受到,那家夥絕對沒有離開,還在戰場的某處,默默地關注這場戰鬥。
他不知道對方是誰,為何要乾預這場戰鬥。
也不清楚對方是敵是友,但以如今的情況,他不可能心存僥幸,隻能以最壞的打算,來應對可能出現在戰場的其他敵人。
而此時的他,已經將底牌握在了手中,隻要對方一出現,無論有多麼強大,喬勇林都有信心做到一擊必殺!
遠處,防火教團的戰鬥小組目睹著城市在一瞬間化為血肉堡壘的一幕,每個人都被那恐怖的景象震撼到靈魂深處。
聽著內部不斷傳來的轟鳴聲,即便是副隊長級彆的強者,都忍不住為喬文、何勇捏一把汗。
“這……神話中的對決,都不過如此吧?我們平日裡的戰鬥與之相比,簡直如同兒戲……”一名隊員聲音顫抖著說道。
曾經他認為,自己等人的戰鬥力已經是世界的頂尖,除去那強大的第一組,就是自己所處的第二組最為強大!
可現在,看著那血肉堡壘,看著那掀起無數血腥風暴的恐怖邪神,除了無力,沒有任何其他想法。
組長麵色凝重得看著城市的方向,緊握雙拳,眼神中滿是不甘。
“這場戰鬥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我們此刻能做的,唯有等待,等待這場戰鬥的最終結果,祈禱他們能夠獲勝……”
他的聲音低沉,但所有組員都能清楚,組長聲音中的無力,和無奈。
所有人都沉默了,因為他們都很清楚,一旦那兩位強者敗了,世界恐怕再無人能夠阻止邪神的擴張。
到了那時,世界末日就將真正到來,他們熟知的一切,都將化為眼前這團蠕動的血肉,以及其中更為惡心的蟲子……
邪神的攻擊愈發狂暴,整個空間都被其攪得支離破碎!
即便在那黑暗的裂縫之中,都在伸出無數扭曲的肢體,流出惡心的膿液,化作一隻隻不可名狀的怪物。
它似乎已經將所有的生命力都投進了熔爐,隻為這最後的瘋狂反撲,拉著何文和喬勇林一同走向毀滅的深淵!
何文和喬勇林的處境愈發艱難,即便是四顆黑洞同時開始吞噬周圍的血肉,竟然都無法撼動這血肉堡壘半分。
無論是邪神還是何文,都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喬勇林,似乎一直在克製能力的輸出,在有意地防備著什麼。
他們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關鍵點,何文同樣暗自提升警惕,但邪神卻坐不住了。
即便現在看來,自己的全力反撲似乎取到了一些效果,將他們成功壓製。
但她很清楚,這都隻是表象。
他們在警惕剛剛出現的那股氣息,所以在留手,自然還有底牌沒有使用!
那到底是什麼?那東西的目標是我嗎?
他為什麼不現身?難道在等我虛弱,等我與完美掌控者兩敗俱傷,再出來坐收漁翁之利?
越是深入思考,就越是恐懼,就連那本就不多的破釜沉舟的想法,都消散了大半。
且它本就沒準備破釜沉舟,保命,永遠是邪神思考的第一要務。
邪神的心中雖然對兩位完美掌控者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可求生的本能還是替它做出了決定。
它繼續以更為誇張的攻擊,朝著何文和喬勇林狂轟濫炸。
無數巨大的黑色洪流從四麵八方朝著兩人噴湧而去,地麵上那些血肉蜘蛛也如潮水般瘋狂湧來,每一隻都張牙舞爪,試圖撕碎眼前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