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重蹈覆轍嗎？
而在前方，單末正在向黎音詢問著先前的事情：“我們真的要選擇與他合作嗎？我總覺得，那個慧覺菩薩也不是什麼好人。”
黎音笑著問道：“因為雕像下封印的強者嗎？”
單末點頭，在她的感知中，那片被大勢至菩薩雕像鎮壓的世界中，並沒有其他世界充盈的金色信仰能量，反倒滿是複仇和痛苦的意誌。
其中不隻是那群被封印強者的情緒，更多的則是慧覺菩薩藏進其中的恨意。
他想要推翻佛祖統治的原因，絕不像他說的那般大義凜然，更多的一定是私人恩怨。
而單末猜測，大概率與大勢至菩薩的死亡有關。
她能發現的，黎音自然不可能發現不了，但她的看法卻與單末不同。
“在推翻佛祖統治之前，慧覺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隻要我們不去做威脅他計劃的事情，就算不與之聯手，他也不會對我們怎麼樣，因為他是個聰明人。”
且他也不敢對自己等人出手。
既然慧覺是個聰明人，自然能夠看懂自己留給他的忠告，繼續試探自己，隻有死路一條。
單末有些奇怪：“也就是說，佛祖被推翻後，他就……”
黎音笑著點頭，反問道：“單末姐，你清楚信仰能量的本質嗎？”
單末搖頭，彆說是他了，整個完美掌控者部隊之中，就沒有一個了解信仰體係的。
一旁的孔冰和青柚也豎起了耳朵，準備聽聽三千大世界最根本的秘密，來滿足好奇心。
黎音緩緩講道：“信仰能量與意識的能量本質並無不同，但它更加純粹，更加具有指向性。
它不像意識能量一般混亂，難以捉摸，難以使用，它的本質就是針對某一個人，或者某一件物品累積的希望。它是由人的意識中凝聚而出，自然也不可避免地會摻雜人類的意念。”
說到這裡，單末已經猜到了黎音為何會說，慧覺菩薩一旦接替了佛祖的位置，就會變得不可信。
“就如我們熟悉的軒轅前輩來說，向她祈禱的人，大多都是希望保佑平安，或為子女、家人驅邪擋災。在這樣的意念積累下，即便它從前身為邪神，到了現在也絕不會做出傷害人類的事情，因為這就是她的信徒希望的神。”
“而這隻是一片地區的守護神，被其信徒改變的結果，如果將範圍擴大到一個世界，或者十幾個世界呢？”
不隻是單末，就連孔冰和青柚都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捂住自己的小嘴驚呼出聲：“信仰能量竟然是這麼危險的東西嗎？”
黎音攤攤手：“相較於意識能量演化出的其他力量，信仰並不危險，隻要使用者把控好信徒思想的純淨，它就是隻是一種引人向善的力量。但很顯然，血肉巨佛的統治者，沒有做好這一切……”
不說三十三天中大量飽受苦難的‘罪人’，就是那在極樂世界享受幸福的天人，不也正是此世界不公平的體現嗎？
既然追求眾生平等，為何這所謂的天人，在下界仍舊壓迫、奴役著其他人類，在上界仍舊對佛陀、菩薩卑躬屈膝，儘顯北卑微？
這一點完全是出自他們自身的意誌，沒有任何人命令他們這樣做。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從根上，這個所謂的平等極樂，在這三千大世界就不可能存在。
無數年的積累，信仰能量已經龐大到了一個想象的地步，它充盈在組成血肉巨佛的每一個世界當中，成為驅動這具龐大身體的能源。
無論是誰接替佛祖的位置，都隻能被迫承受這已經扭曲的信仰能量的洗禮，將其瞬間改造成下一個佛祖，繼續維持著現有的一切，繼續維持著不公平與壓迫，繼續吞噬其他的世界……
即便想要舍棄這些扭曲的信仰都做不到，除非他將血肉巨佛內的能量全部驅散，人口全部殺光。
可一旦這樣做，也就相當於舍棄了一切，包括他們夢想的三千大世界……
且從坐上那個位置起，無論是誰，都已經再也不是他自己，隻剩被眾生意誌扭曲的‘佛祖’，一個比人工智能更像人工智能的存在。
這一切已經到了積重難返的境地，慧覺也好，路西菲爾也罷，隻要是依靠信仰能量存在的生命，沒人能改變這一切。
所以黎音才會說：“隻要慧覺登上佛祖的位置，他就會變得不可信……”
“這個世界已經完蛋了，從一開始他就走在了一條錯誤的路上，且從踏上這條路開始，就已經無法回頭。”
或許正是如此，數千年前遠古家族的祖先，才會在使用人神清理邪神之後，果斷將那恐怖的力量全部舍棄。
不然數千年的時間，恐怕地球早已變成另外一個血肉巨佛，或者曾經的天使世界。
“對了，我還有個問題。”
單末感歎完此世界之人的可悲後，想起了最開始的疑惑：“所以這個世界為什麼是反的？他們難道原本就不想打造一個極樂世界嗎？”
這一問題讓黎音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哈哈哈哈，或許一開始，他們看重的就不是信仰能量。畢竟人隻有在痛苦中，才能爆發出更為龐大的力量啊……”
所以說，他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偉大，也不像常征一樣，想要拯救所有人。
他們從最開始，就隻是想創造一隻恐怖的鬼，一隻無比強大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