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歡心中悶氣了一晚才覺心中舒服了些許。日子還是要過的。況且母親體弱,最是離不得銀子。
舅舅雖說對母親不錯,但總歸掌著後院的是舅母,而那人最是勢力貪財。母親手中現在有些銀兩倒還好,若是沒有了……
鬱歡心中歎了口氣,她目前能做的隻有掙多些銀兩,再將母親接過來。
鬱歡想著越發的想念還在鳳陽的母親了。隻希望著能早些日子收到回信……
鬱歡想通了,又惦記起了裡間那一壇子乾花瓣。
前些日子鬱歡帶了小丫鬟們采了好些的花,有的曬成了乾花,有的就著新鮮期做成了花丸。
剩下的乾花鬱歡想做的便是之前在鳳陽廣受姑娘們歡喜的桃花玉脂。
桃花玉脂之所以能從一眾香料中脫穎而出便是由於她的香味和留香時間。
香味中前調是醉人心脾的桃花香,中調卻又帶著一絲檀香氣,如四月山寺中盛開的桃花周身仿佛帶著一絲淡然和禪意。後調又留下久久不散的淡淡桃花香。
那香氣清淡香甜,就像是從身體中透出來的一般。便是說話都仿佛從檀口中帶出來一嘴的桃花香。
雖也有人模仿,但卻是做不出來其中的意味。或是香味持續時間短或是沒那般好聞。
其實這香大多需的材料並不珍貴,但是卻是耗費的勁兒大。且中間夾雜著些古方藥學。
鬱太夫人娘家曾出過太醫,後來因宮中多辛秘便辭官回了家鄉。鬱太夫人是家中獨女出嫁之時嫁妝中除了金銀珠寶便是數不清的古方。
現在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卻是都進了鬱歡的口袋。隻不過她對著治病救人不感興趣,隻看了那保養護理秘方就是了。
這桃花玉脂正是借鑒了那古方的原理。所以雖是一直被模仿,但從未被超越。
桃花玉脂一小瓷罐便賣上足足五十兩的銀錢。鳳陽不算大,但達官貴人,富商巨賈也不少。有銀兩的自是買真的,平民百姓家用不起買了那仿品。
但無論怎樣,鬱家桃花玉脂的名氣可謂是傳遍了整個廬州。
隻是現在換了地方,名氣自是抵不上在江南時那般熱烈。但是東西貨真價實,早晚都會有名氣。
這點鬱歡還是有那個自信的。那日青蓮出去她特意讓帶回來一些膏子,香料,還都是從那京都中極有名氣的餘香閣買的呢。
從膚感到香味再到留香時間都遠遠比不過她家的桃花玉脂。
隻是那餘香閣在京都存在了十幾年屹立不倒,可見是極有人脈資源。若是她現在光明正大的搶生意那必然是如螳臂當車。
所以這桃花玉脂便是再好,現在也不能拿去掙錢。鬱歡看著眼前一壇子的乾花,心中狠狠地歎了口氣,這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在廬州百兩難求,在這京城竟是不能出手。
那桃花玉脂做不得,鬱歡隻能撿起了手中做了半邊的花丸。
花丸做了一半,但卻也是做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擅長調香的人大多都能根據香味推測出材料。但鬱家的花丸卻讓人有些模糊不清。
花香中透著酒香又有些甘甜,極為複雜。
鬱歡後來也是看了祖傳的方子才知,其中最特彆的便是加了那深夜竹葉露。
鬱歡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看旁邊的花田問道:“你昨日說二老爺出了府?”
昨日她好像聽花田念叨,二老爺這幾日很是不順,不是今日磕了便是明日碰了,前日整個身上都起了瘡。
二夫人是個迷信的,總覺得自家丈夫損了陰德所以才會遭了上天懲戒。
所以第二日便帶著二老爺去了城外的雲隱寺拜佛。走的時候後麵跟了兩個馬車,帶著行李不少,想來是得住個十天半個月才回來。
“對啊,姑娘你彆怕,這就叫惡人有惡報。讓他欺負青蓮姐姐,這不報應就來了。”花田聽鬱歡問起,忙歡喜的道著。
她生的討喜,笑起來眉眼彎彎,圓圓臉像個孩子。平時鬱歡喜靜她壓著話,現在鬱歡問起可不是不停罵著那二老爺。便是鬱歡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主子是想出去?”笑了一會兒青蓮才停下來問鬱歡。
“去竹林。”鬱歡頷首。既是那老色鬼不在府中,她出去也少了一份顧忌。
鬱歡話音剛落青蓮臉卻是猛地紅了起來。竹林,那晚……
“青蓮姐姐,你臉怎麼紅了。還越來越紅。”花田驚詫的道著,那雙手已經撫上了青蓮的臉龐。
青蓮反應過來猛地一激靈,拍了拍她的手,不自然的看了鬱歡一眼。
“女大不中留啊,青蓮也該尋個婆家了。”相比平日裡板板整整的青蓮,鬱歡顯然臉皮更厚些。這般笑眯眯的打趣著讓青蓮臉色更加的紅了。
最後兩人盯著人家笑了一會兒直到窘到青蓮受不住跑了出去這場玩笑才到頭……
青蓮羞惱歸羞惱,但主子的命令和安危和她的臉麵比起來更加的重要。雖是心中說過再也不進這竹林,但到底還是來了。
竹林依舊青翠欲滴,尤其是和外麵乾熱的天氣相比,這裡像是一片清涼淨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