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閶得了吩咐便回去了。衛卿彥經了這小插曲闔衣便躺在榻上了。
隻眸子合上的時候,腦海中都是那道身影。
她病了?腦中那張笑顏如花的麵瞬間蒼白了,美眸含水,楚楚可憐……
寂靜的深夜中,梆子聲響了三下。
床上的人順勢睜開了眸子,清幽幽的攝人的很。
良久,房中一道身影快速的從窗子中躍了出去,快的連外麵的影衛都沒發現。
第二日李文送飯進屋見自家主子病情稍安,想了想還是將昨晚菊衣說的話稟報了。
片刻後李文見他久久不語,笑著試探的詢問,“王爺,您若是不方便去,要不屬下問問菊衣到底是何事?”
衛卿彥眸色微閃,“本王身體抱恙不見客。攬心閣多增加幾個影衛。暗中跟著,切勿出錯。”
李文愣了愣忙聲應下。再多添幾個影衛這攬心閣都快趕上聽雪堂了。
鬱歡第二日醒來滿眼底的烏青。她膚色極白,就像是那剛燒出來的冷白瓷娃娃一般。
這烏青在她麵上就格外的突顯,便是水粉都遮不住。
“不遮了不遮了。”鬱歡心不在焉的擺了擺手。
從昨天到現在也沒個消息,是他病重還是不想見她?
這兩種結果無論是哪一種都讓她心中不怎的舒坦。
鬱歡手中緊握著那支步搖,暗中求佛祖保佑隻希望他不能出事。
菊衣從外麵進來便見鬱歡麵上有些愁緒,忙上前回著話,“姨娘,李侍衛回話說王爺病體抱恙不能見客,您若是有事去尋章管事是一樣的。”
病體抱恙?鬱歡心中一震,那絲不好的預感逐漸湧上心頭。
“我沒什麼事。你先忙去吧。”片刻後鬱歡方輕聲交代了句。
那元先生和濟華大師醫術何等的厲害,衛卿彥應是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
鬱歡臉色慘白,對比著那烏眼青更是憔悴。一連幾件事下來,鬱歡就像是腳踩在雲朵上恍恍惚惚的不安定。
“姑娘,您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青蓮坐到鬱歡對麵擔憂的問道。昨日元先生說的那些話再加上今日麵上的恐慌也知她是心中存了事。
“是啊,姑娘。事情壓在心裡越積越難受。您和我們說說唄。”花田也忙附和著。
鬱歡安撫著扯了扯嘴角,“我真沒事。最近發生的事有點多,少出些門子。凡是有關乎張府的人和事也不摻和。”
鬱歡輕歎了一口氣。現在隻能這般了,隻希望那夢境中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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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苑
冰鑒裡麵盛著滿滿的冰,涼沁沁的格外的舒爽,尤其是對比屋外的烈日。
隻是房中幾人卻是頗有些滿頭大汗,比平日裡上朝穿著嚴嚴實實的官服都覺得熱。
太子坐在上首灼灼的目光像是帶著火一般,“眾位大人有什麼高見?怎的都不說話了?是孤備的菜食不合胃口?還是眾位大人有旁的心思?”
太子幽幽的道著,雖聲音和之前無甚區彆,但卻讓下首的幾人頗有些戰戰兢兢,齊聲道了句‘微臣不敢’。
“父皇舊病纏身,賢王隨時可出入乾清宮,就孤以莫須有的名義禁在府中。是了,孤這裡廟小,是容不下眾位大臣了。”太子自嘲的笑了笑,手上捏著的茶杯猛地甩到了地上。
彆苑的地上是木板,那瓷杯落到地上沒碎卻是發出嗡嗡的悶聲。
下首坐著的幾個終於坐不下去了,紛忙的走到主座下跪成了一排。
“太子爺,微臣等對您絕對沒有二心。隻現下賢王勢大,吾等需辟些鋒芒。太子是國之正統,便是偏房盛寵也名不正言不順。”周大人恭聲道著。
他也算是太子黨中的領頭羊說話平時太子也能聽進去幾句。
隻今日太子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被賢王盛寵真的急紅了眼了,說話越發的不顧忌了,“周大人說的好。隻若是哪日父皇真的去了,孤不在身邊,說什麼還不是人家說了算。成王敗寇,到時孤就是砧板上的魚。”
此話一出,跪著的幾人頭低的越發的深了。這哪句話被人聽去了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他們現在隻希望這彆苑的牆壁能厚實些,守衛能嚴些,彆走漏了風聲。
太子見一群酒囊飯袋頗有些不屑的嗤笑了,“趙大人平日不是話最多嗎。你來說說孤該怎麼做?”
“微,微臣愚蠢,沒甚良計。還望,還望太子恕罪。”趙大人被點名渾身都在打寒顫,隻能舔著臉笑著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