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心閣正屋, 昏昏暗暗的亮著一盞燈。
窗上隱隱約約映著榻上斜靠著的美人影。因著那人經常夜半爬窗,鬱歡便也沒讓青蓮和花田二人守夜。
今日她心中擔憂愁悶不安穩的在窗前走來走去,也不知什麼時候便靠著榻睡著了。
九月末的京都夜晚已經有寒氣了。她睡意正濃感覺冷也不願起身蓋被子, 隻蜷縮著身子繼續睡。
平日的她性子驕傲心思多, 一張嘴最會氣人。也隻有在睡著了才會無意識露出些嬌憨模樣。
衛卿彥的眼眸觸及那嬌容柔和的仿佛能滴出水來。他俯身拿過裡麵的被子給她蓋上了,動作輕柔的仿佛是對待愛極了的珍寶。
以往鬱歡睡意很深,彆說是蓋被子便是外麵下雨也不定能醒了。今日心中擔著事兒所以睡意淺了些。一會兒便睜開了眸子。
放大的俊顏映入眼簾她揉了揉無力的眼皮意識清醒了些。一雙美眸上上下下將人打量了一遍,見無甚反常才開口道:“你, 怎的才來?”
她剛醒聲音有些啞似是抱怨的語氣卻不自覺帶了幾分嬌,軟軟的像是撒嬌一般。
“最近有些忙,剛回來。”他照著李文的話溫聲道著。
“沒騙我?”鬱歡忽而靠近他狐疑的緊緊盯著他的眸子看, 坦然自若、溫柔含情, 著實不像是在說謊。
“騙你作甚?”他縱容溫柔的笑了笑,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滿滿的都是她。
看的人臉蛋不覺紅了,心也不自覺的跳的更快了。鬱歡眨了眨美眸,嬌聲笑著調侃道:\"原來那話本裡說的是真的。\"
\"話本裡說了什麼?\"他溫聲反問道。
雖然不愛看情情愛愛的戲文,但從她口中說出還是心中歡喜的。或者於他來說, 有生之年能多聽她說些話也是滿足的。
衛卿彥心中一刺, 麵上仍是笑的溫柔。
\"話本裡說狐狸精最是會勾人,僅僅望著人便能讓人心神蕩漾。隻是今日才知原來狐狸精卻不止是美人。\"
鬱歡調侃的笑著,狐狸眸子狡黠靈動, 媚臉泛紅帶羞, 唇紅齒白。嫵媚中帶了幾分嬌態可掬。真不知道誰是勾人魂魄的狐狸精。
衛卿彥望著她不禁撫了撫她的嬌麵, 柔聲說:\"不及你。\"
非是迎合的稱讚,卻讓鬱歡臉蛋穆的紅了,美眸含羞的瞪了他一眼,\"你越發的不正經了!\"
這人之前一副老實人, 正人君子模樣。她稍稍靠近些他便紅臉緊張,一副小媳婦羞澀樣。
躲來躲去還是沒躲過去,既然克製不住也無須再強迫自己了。歡喜就是歡喜,即使自欺欺人仍是止不住的歡喜。
他不是迂腐的人,過了心裡那一關越發覺得舒坦了,看著她的眼神也是止不住的炙熱柔和。
\"你閉上眼睛,我送你一樣東西呀。\"鬱歡被他瞧得臉蛋發熱,伸手便將那眸子捂住了。
長長的眼睫微微眨著撓的手心有些癢,也撓的人心裡有些癢。
這人長這般長的眼睫作甚,憑白惹人心煩。鬱歡心中嘀咕出口道:\"你自己閉著。\"
她說著便想將手拿開,但誰知那人卻抓住她的手不放,還一本正經的道:\"不能半途而廢。\"
鬱歡掙脫不開心中羞的啐了他一口,也不再掙紮。
那東西她之前便攥在了手中,隻不過睡著的時候滾到了枕頭上。
她一伸手便拿在了手心了,說:“你睜開眼瞧瞧。”
酥軟的小手帶著些香氣,清甜卻不俗膩。一時之間讓人有些不舍的鬆開。
衛卿彥將她的手從眼前移開,卻仍是抓在手中輕撫。修長骨節的大手將那綿軟白嫩的小手包裹住,嚴絲合縫。真好!
衛卿彥視線從兩人緊握的手上移開瞧著她另一隻平攤著的小手。
白皙透粉的掌心平躺著一荷包,隱隱約約帶著些淡淡的香氣。
衛卿彥將那荷包拿在手裡欣喜的問,“送我的?”
“你都拿在手裡了還問。”鬱歡瞪了他一眼垂下了眸子,這人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衛卿彥湊近鼻尖細細的嗅了嗅,輕聲道:“艾葉、蘄艾、竹水、桂枝、荔殼、玄參、零陵、白檀、丁香、棗糕、蜜汁……古人製辟寒丹,每至大寒,於室焚之,逐寒濕,祛病邪,暖氣翕然。今歡歡調暖香為吾,甚是欣喜。”
他笑著眸子很亮盛著慢慢柔情,十指緊緊相握似是要壓住心中猛升的不滿足。
一點點的靠近一點點的接觸美好,還想著要更好更多。人呐,總是貪婪的。
“你何時這般嘴甜了?你敢奉承我,我卻是不敢在古人麵前班門弄斧的。隻不過得了祖上古籍,受了蒙蔭而已。”她口中謙遜,卻忍不住揚了揚頭,驕傲的樣子讓人歆慕心折。
衛卿彥輕柔的撫著她的手。她是驕傲的,甚至有些‘輕狂’。這裡不適合她。
“快到你生辰了,想要什麼?”他柔聲道。
鬱歡斜眼瞧了他一眼,笑著說:“禮尚往來?我的要求可是高呢。”
衛卿彥應了一聲沒有再多說。夜很靜,房中亦然。
兩人相視而坐眸中有著朦朧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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