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禾青用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冰冷森寒的話語打斷了陳述,老教徒猛地一滯,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
他被嚇得連顫抖都不敢了,隻是緊繃著身體站在原地,頭深埋下去,恨不得把自己扭曲成一團塞在腳下的磚縫裡。
顧禾青被他的話弄的一陣煩躁,但也知道這個老教徒被洗腦了那麼多年,有這些想法是很正常的事情。
深呼吸一口氣,緩了緩神,顧禾青儘量放緩語氣再度開口問道。
“不要說這些空泛的東西,說點具體的,在她的身上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情,例如,她為什麼會以唱詩班孩子的身份成為候選聖女。”
老教徒額頭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往下落,卻連抬手擦拭都不敢了,聲音顫抖著,心臟就好像是被擰起來的毛巾,被迫變得緊實,卻十分扭曲。
“呃,好像是因為,因為唱詩班的指揮發現她總是在練習的時候做彆的事情,所以就引領她對著痛苦女士懺悔,並且主動增大她的痛苦。”
“然後在這個過程當中,發現她好像逐漸擁有了作為聖女的特質,而且很親近痛苦女士,甚至能隱約聽到痛苦女士的神諭,所以……”
能聽到痛苦女士的神諭什麼的……
原來詩依假傳痛苦女士的神諭,是從小時候就開始了。
顧禾青想到副本最開始的時候,黎焰所說的自己收到了痛苦女士的神諭的事情,內心一陣複雜。
“她聽到過什麼神諭?”
“這個……大人,小人不是很清楚這些事情……”
倒也是,雖然麵前這個詭異已經是一個六十七年的老教徒了,但詩依作為聖女的這段曆史,他依舊隻能從更老的教徒口中聽聞。
這種情況下,他能知道一個大概也就差不多了,那麼細節的事情,不知道也正常。
“你知道詩依有討厭的東西嗎?”
“嗯……她大概……討厭不會努力爭取幸福的教徒吧……”
“我是說彆的,除了這些之外的東西。”
“聽說她很少去鐘樓,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討厭……”
詩依很少去鐘樓?
老教徒所說的關於詩依的事情,顯然都是整個教會還處於人間、詩依還活著的時候。
如果那個時候詩依就討厭鐘樓的話,說不定在墮入詭異世界之後,鐘樓對她來說會有一些特彆的作用。
“知道她為什麼討厭鐘樓嗎?”
“這個……”
老教徒也不清楚。
見能問的事情都問的差不多了,顧禾青也沒有再拉著這個簡直要把自己縮到地縫裡麵的老教徒,簡單感謝了幾句之後就放他走了。
看著顧禾青那緩慢甚至可以稱之為蹣跚的腳步,老教徒顫巍巍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不是,咱就是說,原來真的隻是攔住自己問幾個問題啊?!
大佬你想問問題就直說啊,何必用那麼恐怖的氣勢壓詭呢?
你直接問,我又不是不說……
嗚嗚嗚……
對於人類來說已經年邁,對於詭異來說還隻是中年的老教徒在內心流出了能淹沒世界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