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詩依是不可能主動拆穿這件事的,因此對於顧禾青的滿口胡言也隻能咬著牙接受,還得被迫接話。
“您……”
現在如果繼續維持著黎焰的偽裝的話,無疑會讓自己陷入被動當中,就隻能看著這個假裝神明的家夥用自己所謂的“神明”身份忽悠所有人。
但如果貿然直接承認身份的話,又相當於直接坐實了他的話……
可惡!這個家夥來的太突然了,完全被動了!
或者,反正自己也死不了,要不就直接暴露出身份好了,反正他也不能真的拿自己怎麼樣……
“痛苦教會一開始其實是給努力生活卻依然無法改善生活的窮人們作為最後的希望的。”
“勇敢的麵對生活中的苦難,相信今生的苦難會轉化為來生的幸福,人們就能更堅強的去生活,哪怕口袋裡隻剩下一張錢幣,也能笑著迎向陽光,迎接嶄新的每一天。”
顧禾青的聲音十分輕緩,就好像是在輕聲給孩子講著一個睡前故事。
唱詩班的孩子們此時也到場了,並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明白到底現在是什麼狀況的,更多的孩子隻是站在人群的前麵好奇的看著這一切。
現在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也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故事,一個發生在眼前的、正在直播的故事。
“可是,從你開始,痛苦教會就變了,痛苦接受到的信仰也逐漸不再純粹。”
詭異們仔細聽著顧禾青所說的每一個字,禮拜廳落針可聞。
但他們的心卻並不像是表麵上那樣平靜。
有新的教徒悄然看向了身邊的老教徒,見到老教徒一點點低下頭好似是在回憶又好似是在思索著什麼的神情之後,也明白這件事多半是真的,還吊著的心陡然間滑落到了穀底。
按照這位神明的說法……
現在自己這些教徒恐怕並非痛苦女士所希望的虔誠教徒,而是汙染了她潔淨的神軀,貢獻了一大堆毫無作用甚至散發著惡臭的信仰的惡徒吧。
“你將教會帶向了深淵,因此你的靈魂也隨著整個教會保留,一代代寄生在聖女們的精神之中,像菟絲花一樣苟活著。”
說著說著,顧禾青語氣中原本還帶著的些許溫柔笑意消失了,隻剩下了全然的冰冷淡漠。
隨著他語氣的轉變,那被溫柔掩蓋下來的上位者氣勢陡然爆發出來。
不需要什麼多餘的動作,他隻需要站在那裡就足以讓人噤若寒蟬,舉手投足之間優雅緩慢,似是一位中世紀經受了良好培養的貴族紳士。
“好了,夠了!”
詩依不想在演下去了。
再繼續演下去對自己不會有任何好處,隻會讓這個虛假的所謂“神明”說更多不利於自己的話。
“沒錯,你說的都沒錯,我就是詩依,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教會!你口口聲聲說著我將教會帶向了深淵,但我看到的隻有教會變得更加繁榮!”
“大家都呆在教會裡,增加今生的痛苦,換取來生的幸福,這不好嗎?!”
詩依的聲音歇斯底裡,像是窮途末路的犯人,正在用儘最後的力氣瘋狂。